人的贪婪与人的奉献,就像阳光与水,水会因阳光的照耀而熠熠生辉,也会因阳光的炙热而挥发消失。
谁会杀死谁,结果不得而知。
枫丹的天空,阴沉沉的。
沫芒宫的办公室内,那维莱特的钢笔尖停在一处名字上——尚博尔。
亨利·德·尚博尔……深邃的紫眸藏着无尽的思绪,那维莱特将纸轻轻对折,放进纸篓中。
亨利·德·尚博尔收到来自蒙德的消息,关于那维莱特包裹的下落。
黑衣人首领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他跪在亨利脚边,详细讲述与芙宁娜交手过程。
“那名女子可能是水系神之眼的拥有者,具备一定战斗力,请家主怪罪,我们没有把握抓住那名女子。”
亨利脸色阴沉:“她有什么特征?”
黑衣人首领久久不言,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
“有什么不能说的?”亨利语气并不气愤,但冷淡中带着阴冷的危险。
“……是。”黑衣人首领的胡子微颤,心下一横,“那名女子长得很像……很像水神。”
黑衣人首领虽然为尚博尔家族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但他的内心有着对现实工作完全相反的传统,对注视枫丹百年的神明,存在子不言母的复杂情感。
很显然,亨利·德·尚博尔没有对神明的敬畏。他寻着这条线索,陷入沉思。
枫丹无人不知,最高审判官大人与水神大人的关系微妙。水神是枫丹的吉祥物,但真正掌控枫丹水土是那维莱特。
依据人类历史的走向,一方有名无实,一方有实无名,两位大人必将会爆发冲突。
在亨利还是孩子时,他就期待着这个冲突爆发。那时的他是弱小的,所以他既成熟又天真地以为这会是他与家族翻身的机会。
毕竟他看的书都这样说:风浪越大,鱼越贵。
尽管事实的最后并没有像人们所想的那样发展,可这位长得像水神的神秘女子,让亨利思绪再次流向那维莱特与水神的微妙关系。
水神的离去是全枫丹公开的消息,连沫芒宫都证实了这一点,做不得假。水神已逝,那维莱特收取枫丹所有的权力,不再是被神明压一头的王。
在亨利这种人看来,那维莱特可谓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如果水神真的已死,也就罢了,可若是水神没有消失,甚至被赶出枫丹,那维莱特这个位子坐得可就名不正言不顺。”亨利平静地说出这段话。
黑衣人首领一脸震惊,连忙低下头,心里慌张念着:请神明恕罪。
家主这段话于他而言过于大逆不道,与他心中的“传统”背道而驰。这份震惊的背后,还有对家主幼稚想法的不认可。
刀尖舔血的日子告诉他,凡人无法企及神明的力量,单个人类的性命在神明眼中比纸薄,这不是弱小的人类对神明的愤慨,而是事实如此。
在许多人朴素的想法中,最高审判官大人与水神共治枫丹几百年,他绝不是人类,极有可能是与神明同等级或更高等级的生灵。
小小的人类与这样的强者争斗,怎么可能会赢。
亨利饶有兴趣地看着跪在脚边的人,面上带着冷笑:“你这个样子,似乎不认可我说的话。”
“属下……没有。”
“滚吧。”亨利变脸如翻书,话音刚落,大门砰的一声关上,留下黑衣人首领一人冷汗淋淋地跪在大门外。
“一群蠢货,只能乞讨神明的垂怜,想都不敢想,还怎么去做。”回到书房的亨利小声骂道。
他气得坐在靠椅上,揉着自己的鼻根。
其实那个疑似水神的女子是不是真的,根本不重要。大部分人每天只在乎眼前的苟且,所谓的真相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亨利的嘴角翘起异样的弧度,那位千里之外的“水神”,是真是假呢?
自这天起,枫丹大街小巷出现一个说法:水神未死,最高审判官窃取了水神的宝座。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真的呀?”蛋糕店外的顾客们聊了起来。
蛋糕店老板竖起耳朵,一边往蛋糕柜里放蛋糕,一边装作不在意地说:“最近不知怎么突然有了这种说法,太假了吧,枫丹谁不知道水神与最高审判官大人认识几百年,天天都见着面,关系肯定不错。”
她可是坚定认为最高审判官与水神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而且,那日最高审判官大人买的蛋糕,她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自认为比一无所知的顾客们说的话更有真实性。
一位顾客摆摆手,不赞成道:“提瓦特有那么多长生种族,几百年的交情也不是特别稀罕。”
另一个贵妇装扮的女人说:“大家还记不记得,水神是被胎海水溶解的,也许最高审判官大人并没有窃取神位,他才是真正的水神。”
“哎呀,这不就是真假水神论吗,都流传很久了,版本该更迭了。”一位冒险家打扮的人,钻进人群说,“我倒觉得窃取神位的说法有意思,往下猜下去,精彩程度不亚于真假水神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