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当我集中注意力时,仿佛能共享陆辞的感官。这不是幻觉,而是某种超越常人的同步能力。树林里的追捕者越来越近,我能"看"到他们呈扇形包围木屋。
"后门。"我低声说,"厨房地板下有逃生通道——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但就是..."
陆辞点头,他也有同样的直觉。我们像两个提线木偶,被看不见的神经链接牵引着同步移动。厨房里,我精准地撬开第三块地板,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通道——没有灯光,但我能感知到通道长约20米,尽头通往山溪。
追捕者破门而入的瞬间,陆辞将我推进通道,自己却转身迎敌。
"跑!"他命令道,声音里是我熟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但我没动。某种比恐惧更强烈的冲动支配了我的行动——我"看到"陆辞会被那个呼吸异常的追捕者击中左肩,看到他会因失血过多倒在溪边,看到白夫人的人将他带回实验室进行"重置"...
"不!"我抓住陆辞的手腕,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他拉离弹道。子弹擦着他的衣袖射入墙壁,而我已经带着他跳入通道。
黑暗中的追逐像一场诡异的双人舞。我们不需要交流就知道何时该加速,何时该隐蔽。陆辞的肩膀确实被擦伤了,但当我将手掌压在他的伤口上时,一种奇异的热流从指尖涌出,他的出血竟然减缓了。
"基因改造..."陆辞在喘息间说,"他们给了我们...超出常人的能力..."
山溪的冷水让我打了个寒战。我们顺流而下,直到听不到任何追捕声才爬上岸。月光下,陆辞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但眼睛亮得异常。
"为什么救我?"他突然问,"你知道我能应付。"
我拧干衣角的水,实话实说:"我看到你会受伤...很严重的那种。"
陆辞的眼睛微微睁大:"预知?"
"更像是...可能性计算。"我尝试描述那种感觉,"所有变量同时涌入大脑,自动推演出最可能的结果。"
陆辞若有所思:"我的能力偏向分析和控制,你则是直觉和预判..."他顿了顿,"互补的设计。"
这个结论让我们都沉默了。如果连能力都是被设计好的,那什么是真实的?我望着溪水中两张相似的面孔——同样湿漉漉的黑发,同样高挺的鼻梁,唯一不同的是陆辞左眼角多了一道细小的疤痕,那是实验室配对测试时留下的。
"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真相。"我轻声说。
陆辞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不,我们只知道他们想让我们知道的部分。"他的眼神炽热,"那个视频太刻意了,像是专门准备好的解释。真正的真相可能更..."
他的话被一阵手机震动打断。莱特医生的手机——陆辞在实验室顺手拿走的——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你们比我想象的走得远。但凤凰计划的最终阶段无法逃避:双生子必须对决,只有一人能活下来成为完美特工。这是基因锁设定的程序,无法更改。白夫人一直在等这一天。——LW」
紧接着发来的是一张照片:一个穿白旗袍的女人站在医院育婴室外,怀里抱着一个婴儿,而育婴室名牌上清晰地写着「白薇」。
"她没死..."我的声音发抖,"我母亲...我们的母亲...一直在看着我们..."
陆辞的手指划过照片,放大角落——医院日历显示日期是2003年9月16日,我"被陆景琛收养"的第二天。
"她不是母亲。"陆辞的声音冷得像冰,"是实验员,我们是她的实验品。"
远处传来犬吠声,追捕还在继续。陆辞拉起我,我们再次融入夜色。但这一次,奔跑中我们的步伐完全同步,仿佛共享同一个神经系统。药物正在创造某种神奇的联结,而更可怕的是,这种感觉...熟悉得令人心颤。
就像我们生来就该如此。
就像二十年的分离只是一场漫长的中断。
就像凤凰,注定要在灰烬中重生。
以后会讲的不是真正的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