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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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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依山蹬地跃身而起,接着陆崛殊轻轻放在马背上,仿佛无事发生地收剑入鞘。

他挽缰,望一眼清晰起来的归程,偏过头轻道:“师父,我们回家。”

……

“江湖远,世情薄,东风逞,横波恶。每恨死生成契阔,江海一孤舟。”

陆崛殊背负南屏山门,面迎长风,将一副精铁束袖交到陆依山手上,轻拍他肩头,“师父便送你到这了。”

……

“每恨死生成契阔,江海一孤舟。”魏湛然饮干杯中酒,用力一抹嘴,难得失了风度,“陆兄,你我道虽不同,难与为谋。但知己一场,此去江湖多风波,唯望你珍重自身,湛然,就此别过。”

……

风雪初歇的庭院一片寂静,冰凌滴答声清晰可闻。四面檐角只留了孤灯一盏,昏黄光线错落其间,徒徒给这静谧增添了一丝索然意味。

屋中同样没有点灯,但好在窗上糊着明纸,雪光透进来,一样亮堂。

燕国公放走边地来的信鸽,把那小半张军报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扔进炭盆里烧了。

屏风后忽传来一阵铁链拖拽的叮咣声,其间夹杂着禽类振翅的扑棱响,听声音,就知道是头猛禽。

燕国公闻声抬高了竹帘。

横梁上栖着只游隼,体型比鹰要大上一圈,被覆褐毛,胸前一撮蓝灰。双目含锋,睥睨间有股藏不住的悍气,一看就非打小圈养的笼兽。

见人靠近,它两翅扑打得更凶,唳叫声不断,身体竭力向上挣,被铁链拴缚的鸟爪生生磨出了血痕。

燕国公夹起一块带血的生肉,递到鸟喙边,那隼看也不看一眼,精眸中闪动的净是对冲破束缚的渴望。

燕国公叹声,放下肉:“我知道你不甘心,可又有什么办法?外头一片风平浪静,你飞得越高,越是碍了人眼。我囚你在此,也是为了你好。”

那隼仿佛听懂似的,动作渐渐和缓下来。燕国公又是一叹,把肉放到面前的陶瓷碗里,趁隼俯颈啄食的当,屈指一下一下梳刮起它不复光彩的羽毛。

“这二十年,累你跟我受苦了……”

隼是燕国公一手驯养的猎物,跟着他身经百战。

最初捡到它时,他还只是一只先天不足被隼群撇在半道的小雏。曹鹧尤怜它弱小,成日以新鲜鹿肉饲之,待其长大些,更从不拘束它的野性,行猎、打仗,做什么都带在身边。

天长日久,当年奄奄一息瘦得就剩把骨头的游隼,成了北蛮人口中“来自长生天的凶兽”。它于千军万马中啄瞎过敌方主帅的眼睛,也曾将鞑子视若命根的战马撕掉全副颈后皮肉,可如今却只能被四根腕口粗的铁链牢牢禁锢在生了锈的横梁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咸德四十七年,那场惨绝人寰的大胜之后。

隼猎食剥啄有声,显得屋里安静。燕国公拨开珠帘,在青石砖地上踱行几步,顿住,足尖轻点地面。

数息之后,看似平整的墙面霍然出现一道暗门。在沉重的轰隆声里,墙体向两侧分开,直到匀出可堪一人过身的间隙才停下。

墙后竟尔藏着一间偌大佛堂,四壁仙佛环立,阶下木鱼声迟。居中一面墙尤为醒目,入眼满满当当,皆是灵位与灵牌,三五僧侣盘坐于前,正自埋首诵经,琅琅嗡吟声不绝于耳。

“公爷。”一个看来稍年长的僧人双手合十道。

燕国公:“这是第几遍了?”

年长僧人:“已是第一百零五遍。”

燕国公颔首:“再有三遍,他便可往生极乐了。”

僧人低眉,模样看来甚是慈和,“公爷善心。”

燕国公亲自举香,烟篆迅即聚合,又徐徐化开,“阮氏狗儿之位”遂浮现在人眼前。

“阮狗儿”是阮平从良前的名字,名贱,命更贱。后来跟着陆崛殊在十二都司混了个一官半职,才由老阁主做主,替他改了名字。

他自己倒是不甚在意这些,反而对这个象征了草莽生涯的贱名颇多怀念。

燕国公不禁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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