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崛殊走后,雨刚好停了。
将入夜的天淹润寥廓,底下是无论晴雨复复潺流的古洛河,水天相衬,有一种纵观今古的隔世感,旷远里埋藏着怆凉的隐喻义。
许是伤痛令人多思,叶观澜临窗望杳然,心有戚戚。
就在这时,身后探出一双手臂,替他关了窗户。什么东逝水、西沉月,通通被拒之门外,叶观澜眼下唯一真切感受到的,只有陆依山温暖健壮的胸膛。
“药快放凉了。”
陆依山手落下来,扶在窗沿,仍以环抱的姿态将公子拘在那里,半步不退让。
叶观澜不怕苦,再苦的茶也能面不改色地咽下。可他偏偏怕吃药,光是闻见那味儿都要蹙眉。这是打小养成的习惯,改不了。
陆依山洞察秋毫地一笑,拉过药盏,指腹在盏沿贴了贴,“还温着。”他浅尝了一口,俄顷眉心虬结。
“玉罗刹这都熬的什么玩意儿?”
叶观澜脸容半回,隐隐笑道:“原来世间还有能令督主却步的东西。岂不闻古人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陆依山若有所思。
猝不及防地,他仰脖将小半盏药汤一饮而尽,把着腰把叶观澜拉过来,抵在了衣架上。
叶观澜懊恼地“嘶”声,未及出言叱他,整个人已被陆依山托高。陡然失控的感觉让叶观澜惊慌失措,仓促间抬腿盘在了督主腰间,并没有意识到这姿势有多么不对劲。
公子寻常看着清瘦,腰臀托于掌中,竟是意外地绵软。陆依山口中含着药,手掌上移,枕住叶观澜发烫的后颈,低头寻到了他的唇。
骤然袭来的清苦味使叶观澜本能地叩紧牙关,陆依山只来得及落下轻轻一吻,唇分时见公子拧眉的模样,浑然一个不愿吃药的娇气小儿。他喉咙里滚出含糊不清的笑声,再次俯下颈。
起初药汁灌进的有些急,叶观澜的眼梢渐渐浮红,不自觉地想要偏开脸。陆依山捏正他下巴,却也缓下了节奏,让药汤一点一点渡进去,沾湿了黏膜。
最后一点酸涩的滋味也消散在舌根,陆依山这才退出去。叶观澜揪住他的衣袖,微微喘息,然而下一秒,陆依山却以更加凶狠的姿态卷土重来。
叶观澜要动,陆依山偏压着他。这回督主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按在后脑勺的手掌随之轻重不一地揉动着,几不曾将叶观澜的神魂揉散了。
叶观澜的眼睛红了一圈,督主犹嫌不足。
陆依山肆意掠夺,连换气也不允许。那将要昏厥的感受犹如捕网,紧紧缠绕着叶观澜,逐渐剥离了其余的感知,使他耳边只剩下春潮拍岸的汹涌浪声。
这一刻,他亦为摇摇欲坠的浪里浮舟,侵袭击打他的巨浪,名为陆依山。
许是留意到公子逐渐错乱的鼻息,陆依山在最后关头松了手,身下早已硬得不像话。
他吻过叶观澜长睫上未干的泪水,贴近公子耳畔,危险又诱惑地对其耳语:“公子,夹得咱家好紧啊!”
那热息打在里面,激起更加鲜明的战栗。叶观澜湿着瞳仁,唇被亲得水润鲜红,仿佛撑不住似的往下滑,陆依山托住了他,不让叶观澜离开自己的掌控半分。
是夜春潮迭荡,既然翻起了波,那就索性一同禁锢在只有他二人的欲海汹涌里。
“公子有多了解咱家,知道我在这世间无甚可怕?”
陆依山说完又咬,耳朵原就是叶观澜身上最敏感之处,酥麻的感觉顿从耳垂沿着脊骨向下,甚而缠绵到脚趾。他被咬得泪花直冒,才缓过的劲儿全都压在了小腹,硬是把那点苗头燃起来了。
须弥榻统共不过方寸之地,陆依山很快察觉到他的异样,笑起来:“公子的要害原来在这。”
陆依山一边咬,一边扯开观澜的亵衣。光滑白皙的背露了出来,和想象中一般无二,润得很,也薄得很。
就像轻纵了半壁月色的素纱窗,那么容易便可将其捅破。
陆依山望着上面的伤痕,眸底情欲淡了些,转而为一种更深沉的情绪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