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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惊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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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不冷?”

叶观澜被他自上而下的身影笼罩,稍稍移高了视线,有点疑惑。

陆依山收回遐思,自嘲地笑了笑,重新露出玩世不恭的神情:“我瞧公子从方才一直跪到现在,砖地寒凉,跪坏了没得惹人心疼。”

叶观澜一窒,目光忽闪着避开:“不敢劳督主大人挂心。”

陆依山被公子慌乱的模样可爱到了,拉过地上蒲团,与他相面而坐,一边随意翻动着经文,撑颌问道:“静心诀?莫非公子也为外物烦神,还是说,那日的鬼阵威力太大,惹得公子迄今难复心境?”

叶观澜早知他来意不善,却还是不免被他引导着,联想到了一些画面。

譬如不安分的手指,仓促吞咽的喉结,还有滑动的舌。

“那只是个意……”

“食色性也,人之大欲。”陆依山突然打断,“四相鬼阵的真正奥义,在于让人直面心中苟且。这世间有许多厉害的人,他们懂得藏好欲望,不露痛脚,然而一入鬼阵,他们就会无处遁形。”

陆依山认真地打量叶观澜,连同他眉间稍纵即逝的羞愧一并收入眼底,半晌问:“可是有欲望很可怕吗?谁说普天下的君子都生就一副无欲则刚的模样,公子在愧什么,那又不是你的错。”

叶观澜听不下去了,此刻只想落逃,他起身时因为跪得太久,脚下一软,在即将滑倒之际忽被陆依山拽住了手腕,用力摁在了柔软的蒲团上。

“你我皆是欲望满身,何必苛责己甚?就算我不是个女人,手法也没差到那份上吧?”

叶观澜听出了话里的恼意,却不明白陆依山在恼什么。他死死攥着陆依山的衣袖,剧烈地挣扎,他不欲回想当日之事,艰声道:“鬼阵惑心,不会再有下回了。你说的……我没有,我也不需要!”

陆依山任由他闹,掌沿蹭过叶观澜耳垂,摸到他的手,带了下去。

“那天你误入浑仪阁,是为了给我一个拿下齐赟的理由。”

叶观澜的挣扎忽然停了下来,他在陆依山的臂弯间,恐慌褪去,渐为一种怔忡取代。

“段长白虽然浮出水面,但你早知他必死无疑。这样一来,即便齐耕秋受到株连,光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未必能令圣上将他落狱。但要是加上纵子犯禁这一条,一切就大为不同了。”

陆依山带着叶观澜,手掌开始缓慢地滑动,他就是要让公子在朗日下,清晰无比地感知自身鲜活的欲望。

“公子是想借东厂的手,揭开齐赟身世,顺带挖出泄题之人——亦即晋王留在今上身边的耳目。”

叶观澜感受到了,那清醒时分被亵渎、被击碎的欢愉,更加让他无地自容。

陆依山依旧不肯放过。

“公子金玉外表下,藏的却是霹雳手段。就像在泮冰馆,你铤而走险,诱廖广生出手,也未有半刻顾及自身安危。”

他在叶观澜打颤时对其耳语,语带狠绝:“只是你想过没有,若那日我赶去不及,你会如何?公子这般不自惜,万事皆以性命相抵,那当初与我结盟,究竟有何益处?”

叶观澜愣住了。

“既已决定了同舟,公子心中凡有所欲,都不必对我隐瞒;若有所惧,我此身纵无所长,担你一人足矣。”

陆依山做完这些干脆利落地起身,留下叶观澜仍在原地愕然。

他行出几步,复转首道:“至于齐耕秋,入了我东厂,就没有全须全尾走出去的道理。关于这点,公子尽可放心。”

*

二十五年,科场舞弊风波未平,这日,宫里又传出消息:

昭淳帝开春谒陵,途径覆舟山林场,忽然起了行猎的顽心。今上宸衷独断,不顾左右劝阻,一人纵马追随野鹿的踪迹而去,久不归。

京军慞惶来寻,及至林深处,只见昭淳帝失足摔下一条干涸的官渠,早已昏厥过去。

原经太医诊断,圣上仅是受惊过度,龙体并无大碍。然昭淳帝自打回宫后便一直梦魇不断,人也在夜夜难眠的折磨中迅速消瘦下去。

在外便有传言称,皇上怕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须得施法以镇邪祟。

怪力乱神不足信,但凡事切己,谣言再不经也要另当别论。不日昭淳帝便下旨,宣相师入宫觐见。

开坛当日,除了身怀六甲、圣眷正浓的孙贵妃外,便只剩下督主陆依山伴驾在侧。

昭淳帝坐在御座上,身着石青色道袍,背上瘦得见骨。他枕着贵妃玉臂,说不了几句话便要歇一阵,末了气喘吁吁地问。

“依你之意,那日在林间惊扰朕的,是一女子的血孽冤魂?”

道士伏首刚答了“是”,屏风后猝然响起一阵瓷器碎裂声,听起来像是侍候茶水的小火者失手跌了杯盏。

昭淳帝近来心浮气躁,脾气很是不好,御前伺候的人纷纷提着小心,恨不能一声痰咳不闻。陆依山察言观色,唤人来申饬了几句,眼风斜扫过去,不露痕迹地记住了那个惹祸内监的脸。

孙贵妃端起参茶,体贴地偎过身子,柔声劝慰着。她生就娇艳,自有孕以来更是独得恩宠,愈发显得俏丽可爱。若添几分张致,纵有天大怒火,至此也是发作不出来的。

昭淳帝在孙氏的吴侬软语里渐渐平复了情绪,这时又听那道士说:“涸流复征、血域灌渠,是为冤魂叩诉之兆。恕老道直言,陛下当日撞见的女子冤魂,只怕和一名中带‘渠’的皇室中人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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