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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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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刀剑森严,空气中浮动着一股说不明的冷戾气息。陆依山不退反进,在桌边坐下,扯了一纸书页,慢条斯理地揩拭着指缝的茶渍。

“咱家活了这些年,真没受过几回威胁。廖广生,你有种啊,就冲这,我给你一个说遗言的机会。”

廖广生腿肚子都快软了,哪还讲得出话。

“说啊!”

陆依山骤然抬高了音量,把姓廖的吓得一激灵。正当番役重新围拢时,忽听叶观澜朗声道:“大人,匕首!”

大婚当夜,他“赠”与他的匕首。

菁华一点激出,啷当两声相撞,引火奴失手跌飞,匕首紧贴着手腕深深揳进了廖广生的喉咙。

“泮冰馆所有人全部扣押,带回去严审。”

要知道,出入泮冰馆的都是些有身份的贵客,被人当牛马似的四处驱赶,顷刻间惊起骂娘声一片。

趁着屋里屋外鸡飞狗跳,叶观澜将几页纸袖入囊中,动作一气呵成,几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孔小乙走到陆依山身旁,低声说:“好险,若再动了内力,我可保不住你。”

他稍稍停顿,欲言又止。

陆依山立在那,侧看过去便是刀锋。他明白孔小乙想问什么,视线从功成身退的叶观澜身上移开,眼波微漾。

那把匕首若向外偏两寸,本可以留下活口,然而腕力惊人的陆依山偏偏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大人,匕首!”

叶观澜喊完,迈出一步,眼底并无多余的情绪,陆依山却从中捕捉到一丝明确无误的杀机。

*

妖书的起源已查明,纷扰一冬的闹剧总算尘埃落定。

陆依山向昭淳帝回禀案情时,寿宁侯就在一旁,听闻廖广生已死的消息,不禁抬眼道:“死了?”

陆依山道:“侯爷明鉴,当日情形危急,犯人持火引就积薪,就地诛杀实属无奈之举。臣将相关人证物证皆已带回,请圣上旨意,与锦衣卫、大理寺三堂会审。”

锦衣卫都指挥使聂岸冷哼一声:“人死了,物证也烧没了,督主大人真正将这起案子做成了一桩无头悬案,还审什么?”

锦衣卫与东厂同领侦察之职,在朝少不得有职责交叉的地方,日常打交道,潜生龃龉是难免的。昭淳帝见惯了二人明里暗里的互掐,对聂岸此刻的绵里藏针并不加意。

陆依山道:“大人这话我便听不明白了。何谓物证已毁?泮冰馆一行,下官带回的印版样书全部完好无损,足以证实廖广生的罪行。大人口中物证,不知指的是什么?”

聂岸瞿然一惊,自悔把话说得太急,支吾着道:“卑职私心揣度,妖书闹得满城风雨,总归不是一个小小书商能办到的。背后......”

“以大人的意思,这起案子必得挖出幕后主使,才能算了结吗?”陆依山打断,目光如炬。

此话一出,昭淳帝不禁脸色微变。

原本妖书四起,把孙贵妃抹黑成觊觎储位、狐媚惑主的妖妃,为此孙氏跟他哭闹了好几场。刘玄心疼爱妃,连带着对外戚也多有抚慰。

按理说寿宁侯为贵妃生父,本该是最希望大事化小的人。可观其和其心腹的态度,大有刨根究底、至死方休的架势。尤其陆依山那句“必得挖出幕后主使”,听得刘玄更是心头直打鼓。

聂岸哽了下,还欲再辩,只听昭淳帝凛声道:“既为奸商乱政,那按律严惩便是。储君之位事关国本,断不容民间妄议。”他转向陆依山,“朕赐你神策令一块,此案无须三堂会审,便交由东厂全权处置。”

凡持神策令者,出入三品以上官府署衙,无需经过主官允准。换言之,方圆镇都皆为他的应入之地。

陆依山下拜,领旨谢恩。

寿宁侯脸上挂不住,无奈还是得敷衍几句:“督主大人年少有为,实乃我大梁之干城。看来前几日的那桩婚事,下官做媒是做对了。”

提到与叶家的婚事,陆依山再次叩首:“臣斗胆,还有一事相求。”

“讲。”

陆依山不卑不亢:“臣自知微贱,实难攀附得起叶家门楣。何况历朝历代,赐婚宦官的女子多出自罪臣之家,此事传扬出去,恐教人疑心圣上与叶相君臣失和。于内惹百官争议,没的叫人揣度圣心,于外保不准让蛮夷以为我大梁阋墙于内,再生出什么异动来。”

这话真正点醒了昭淳帝。

刘玄不傻,这两次的事单看起来没什么,联系到一起,寿宁侯利用他的疑心打压异己的用意昭然若揭。

他幼从庠序之教,不能说多么精通政事,也懂“鱼不可脱于渊”的道理。君主裁定臣下生死,本为理所应当。但若有人擅攫帝王权柄,互相倾轧,昭淳帝也决不允许这种太阿倒持的事发生。

古来天家权势,只能集于一人身。

“赐婚之事到底是朕有欠考量,叶循没有抗旨,表明对上还存了几分敬畏。听闻叶家二公子也在妖书案中立了功劳,朕赏罚分明,既然陆卿无意,那这桩婚事不提也罢。”

聂岸还欲再说,昭淳帝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

“聂指挥使心思通透,办案时若能分出一半的机灵劲儿,何至于让几句妖言扰了朕与贵妃的清净。”

聂岸眼皮子一跳,“扑通”跪了下去。

昭淳帝身心俱疲,刚要下旨跪安,忽听陆依山又道:“泮冰馆为妖书滥觞,凡那日出现在馆中的买欢客,依律都要盘查。只是其中涉及不少镇都权贵,臣不敢擅专,还请圣上示下。”

昭淳帝捏着鼻梁,略显不耐道:“既有现成的律法在,陆卿放手去做便是,有朕兜底,怕什么?”

陆依山依言告退,刚出武英殿,一撵红顶软轿从身旁匆匆经过,轿帘自始没有掀起,里面的人连句寒暄也欠奉。

“那是翰林院大学士齐耕秋,齐阁老的轿子。”梁柱后闪出一名玄甲侍卫,缀在他身尾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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