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心也是忧愁,真想回娘家差哥哥好好收拾一顿谢智清,让他缠绵床榻一步出不得府门。如此想来,这次受伤也不全是坏处,至少一段时间不能出门作妖了。
另一边的杉杉情绪高昂像个刚打胜仗的大将军,飘飘然踱步回了院子里,还未坐定,跟进来五六个侍女盛来了不少好东西,吃的用的漂亮缎子,整整齐齐摆了一屋子。
流萤被这突然的富贵冲昏了头脑,说话都磕巴:“这是,这是..”
杉杉自豪答道:“当然是你亲爱的姨娘挣来的啦!”
蒲苇兴奋地和流萤描述了刚刚的精彩场面,把流萤听得是一愣一愣的,赶忙转着圈地观察沈姨娘上下左右,生怕有一点闪失。
“哎,别担心,你姨娘我是啥事没有,现在的感觉,真是好极啦!”杉杉的开心溢于言表,“二夫人真是个好人,可我也不能白承她这份情。来,拿笔墨来!”
蒲苇狗腿地立刻拿出写话本准备下的文房四宝,眼里满是对姨娘的景仰之情。没想到姨娘不仅在诗书写作上很有天分,竟连医学方面也有所涉猎,怕一般的郎中还比不上呢。完全沉浸在跟对人的喜悦当中。
为进一步加深与二夫人的友好往来,为了解决眼前的当务之急,为了帮助谢智清重塑好男儿好老公的果敢形象,杉杉画了双拐的设计图纸,连夜找了小厮准备打出来送给谢智清。
第二日。
“这么烫的茶水给爷喝!”谢智清靠着床头半坐着,气愤地将小厮呈上来的茶水打翻在地,“你老子没有教过你!来人给我叉出去!”谢智清在床上躺了几日心里无聊的紧,正愁无处发火。
一侧候着汇报的陈管事狗腿地又倒了杯茶呈上来:“二爷,别和这泥腿子生气,不值得。您还是注意着身子。”给床边跪着的小厮使了个眼色,赶紧溜走了。这才递上几个账本和四五张条子,“二爷,这是两家铺子的帐本。另外这是这几日您花销的几家酒楼商铺递上来的账单,小的不知如何处理,您过目。”
谢智清耷着眼皮扫了两眼,重点算了下账单的总额,便像个斗鸡似的瞪大了俩眼,烫手山芋似的甩回了陈管事怀里:“如何竟欠了这么多!先支了柜上的钱补上!不要声张。”
陈管事立刻诚恳明志:“二爷,这您放心,小的嘴严着呢。只是年根将至,府里用度增加,生意又不好,账上的钱实在是不多啊,”面上又露出讨好的笑,”若是现在支了,怕是运转不过来啊。”
“胡说!两个铺子出不来这些钱!没的是你做假账偷偷昧下,”谢智清正要发作叫他不要胡扯,就听得院子里传来朱明心的声音,赶紧抢过塞到被褥底下,超小声嘱咐道,“先把欠的补上,其他的到时再说。等我痊愈便去铺子里查帐,上心些。”
陈管事很有些无奈,但也没有办法,低头作揖:“二爷放心,小的自当全力以赴。您安心修养,小的告退。”快步向外走去,还未出门就碰上了迎面走来的朱明心。
陈管事装出个碰巧遇到女主人的惊讶表情,恭谨地客套几句。朱明心眉宇间都是喜色,对陈管事来此的缘由毫不在意,应允了两句便打发走了。
谢智清在里屋听得是神经紧绷,见陈管事成功撤退了这才放下心来。
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老婆的脸色,更是放下心来,讨好道:“夫人,今日心情不错,可是有何喜事?”
朱明心大手一挥,荷月桂月一人一把抬上来两支木制拐杖立在谢智清面前。
“这是大哥房里的文姨娘连日赶制的!官人,练起来吧。”朱明心接到杉杉送来的拐杖很是兴奋了一番。见惯了父兄的坚强刚毅,实在是受不了谢智清这整日吱歪的软蛋样子,一点点小伤让他搞得好像马上要断气了似的,想要所有的人都吻上来捧着他。正愁天天看他瘫在床上,这沈姨娘就送来了这锻炼神器,这下有他忙的了。
谢智清疑惑地看着朱明心演示了该如何使用,非常痛快地甩出两个字:“不练。”依然是大剌剌瘫在床上。
朱明心继续游说:“老爷,文姨娘说,长期卧床下肢不动便会有栓子进入血液,稍有不慎便会进入脏腑致人栓塞,严重者大罗神仙也难医。快点练起来。”
谢智清满是鄙夷,不置可否:“她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娘们见识还没有板凳高,又不识得几个字,哪来的学问,竟还敢恐吓你,看我不找兄长告状好好治治这个胡言乱语诅咒我的蠢女人。夫人你可不要被她蒙骗了。”
朱明心怒气冲上头顶,上前一把薅住谢智清的领口把他半提了起来:“不识好歹!你告一个试试!你自己学识浅薄,一把年纪还惹是生非,被人垂断了腿,竟还有脸讥讽别人!好大的口气!”
谢智清看着暴怒的妻子,曾经的记忆涌上心头,忙不迭服软道歉,待媳妇走后扑到软枕上好好痛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