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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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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顿时就愣在原地,面如纸色,宁芊芊却已一个飞身,不料稍一用劲,就呕出大口鲜血来。

不过几个山匪而已,他能伤到哪里去,她竟这般在意。这吐血到底是因为受了文强劲一掌还未养好,还是因为萧楚溪伤重急痛攻心的缘故?

这一切都不知晓,这一切也并不重要。他转身想要离开,却听见岑参说道:“殿下恕罪,今日是岑某造次,往后一定好生约束小妹,不让她扰了王府安宁。”

他一脸探究的望向岑参,皱眉道:“岑大人何时认了个妹妹?”

岑参笑道:“这是岑某亲手养大的妹妹,当年她爹取走我族至宝后,就带着我一同避祸去了,她爹娘事忙,是我煮米汤把她喂大的。本想大仇得报后再与她相认,只是她这阵子频频惹祸,妨碍王爷大业,我必要好生管教了。”

萧南风望着他唇角笑意,径直转身离去,他既存心试探,话中自然半真半假,自己又何必多问!说不定二人皆是文府细作!

回到房中继续方才的大业,明悟却依旧聒噪:“靖王殿下命悬一线,主子不去看看?”

他淡淡道:“他跟文府的关系查的如何?”

明悟忙说:“查了,并无往来,毫无关系。”

他冷笑道:“本王笑文丞相手下皆是莽夫,不成想,自己左膀右臂竟是个纸糊的。”

明悟忙跪下道:“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他冷冷道:“萧楚溪生辰宴后就立即进宫请命去剿山匪,这般奇怪行径,必然是因为生辰宴上得罪了文家兄妹,被他们惩罚的缘故。他向来横冲直撞,若不是被拿住了命脉,又岂会俯首听命?这事定要查清,否则本王这阵子费力离间他和文崇岳又有何用!还有赃银款,这么大笔款项,三日内,若再追查不到,把宝通钱庄的二十名大掌柜全给本王撵了!”

明悟忙领命离开,萧南风拿起桌上文书,皱眉继续看着,他心里默念:情爱无用,休要坏本王大业。

钱庄的大掌柜们运气不错,次日清晨钱款去向就放到了桌上,好个五四——原来是上次未完棋局的落子!这个不知死的蠢东西!萧南风冷冷笑道:“来人,去巡抚司带齐衙役,给本王围了她那茶楼!”

铺子中还是只有宁叶繁一人在,她任由衙役们乱翻,丝毫不怵,半晌衙役们复命,皆说未搜到,萧南风平静的说道:“带回去,慢慢审!”

宁叶繁怒道:“无凭无据,你凭什么抓我?”

萧南风拿起桌上话本道:“无凭无据?”

宁叶繁急道:“绣针七百缀寒星,锦帐春深锁锈青。 ”

萧南风一惊,眼中杀意已现。

她勾唇笑道:“姐姐说,若我有事,背出这首情诗或可保性命。还要我继续念吗?这诗可还有后四句。”

萧南风冷冷望向她,她却已凑过来:“放心,我们定会听话不乱说的,求你放过我吧,姐夫?”

萧南风顿时气血翻涌,却见宁叶繁一脸得逞的模样,顿时手已握上剑柄,宁叶繁忙说道:“勤政街珍宝阁的首饰不错,守礼街的砚台最好,姐夫还不去看看吗?”

萧南风抬手,召回了所有人,尽数离了那茶楼,出门后忙对明悟说道:“传令下去,七百黑甲卫即刻换落脚点,要隐秘,要快!”

不到一炷香,明悟便回来了:“主子,花瑾突然出现,带走了叶繁,我们跟丢了。黑甲卫那边新换的落脚点,找到了这个……”

他接过纸条一看,上写着:“别怕。”

是她的字迹!

十五年前他攥着她的肩膀问道:“好个灵草!一家子骗子。你血里溶得是什么麻药?也不怕麻坏了脑子!你可知你爹想让孤吃了你?你可知在这东宫,孤想杀你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那五岁女童仰头望着他,答的也是——别怕。

正在这时,红玉进来报信:“靖王殿下命悬一线,太医开的药方中有一味千年血灵芝极为罕见,他们不知是如何查到刑部尚书库房中有一支,她还在想法子求购,却不想宁花瑾直接潜进去,将灵芝偷了出来。”

他怒道:“这也值得来回?当本王是街头的巡捕吗!”

红玉忙说:“他们偷到了刑部尚书的家中,属下想着应当算的上是性命攸关。”

他压下眼中不悦:“她若丢了性命,也算为主尽忠!”

红玉答道:“属下愚钝,属下告退。”

他又问道:“靖王身体如何了?”

红玉忙折回来说道:“一直昏昏沉沉,今日才刚有起色。”

他吩咐道:“命黑骑七人一队全部分散。备车!去靖王府。”

靖王府管家径直将他引到内院,却在门口犯了难:“启禀雍王殿下,可是不巧,房中有内眷在服侍主子用膳,请殿下移步偏殿稍候。”

他却抬步去了亭中坐下,说道:“无妨,本王就在此处等着便罢。”

管家小心伺候着,他却听着房中的响动,暗暗想到:内眷?宁芊芊你最好莫要作死。

只听萧楚溪笑道:“怎么我这次重伤,你倒是气色好了许多。”

她却并未答,只说:“殿下可知是什么药把您救回来的。”

萧楚溪笑的更爽朗了:“难为你费心,帮我寻了那宝贝来。”

她开始编造血灵芝的不易得,萧楚溪的声音竟有些情动:“你这般待我,我定不辜负你。”

她却娇憨的说道:“我这般也是怕您薨了我无处去领解药,殿下也不必发愁如何报答,买血灵芝的一万金还我便好。”

这般拉扯,的确是闺阁情趣。

萧楚溪却似有恼怒:“死里逃生,你骗本王一句都不肯吗?退下吧,免得气死了本王没人还你一万金。”

似是一个瓷碗被放到了桌案上。

就听见萧楚溪怒道:“拿走!”这声音中气十足,确定是昏昏沉沉了十日?

来不及细究,他便听道宁芊芊悲戚的声音:“他尸骨未寒,殿下不该这般吼我。”

尸骨未寒?花瑾难道盗宝死了?

萧楚溪也是一般疑问:“谁?谁尸骨未寒?”

只听勺子碰撞瓷碗的声音,她脆生生答道:“它。”

萧楚溪哈哈大笑起来。

萧南风想,原来是碗中的补品尸骨未寒,她费心熬制的是什么呢?鹿?熊掌?仙鹤?便是萧楚溪想吃麒麟肉,她也会想法给他弄来吧。这样的玩闹话,以前在东宫,她从未说过,也是,自己怎会忘了,她本就是个爱玩爱闹的聒噪性子,倒真真是自己委屈了这细作这些年!

却听她又说道:“有了这个牌子就能离京了吗,给我行吗?”

她声音满是娇憨,只听她一声惊呼,他知道是萧楚溪拥她入怀的声音,她挣扎声音渐小,萧南风猛然起身,用力压制着体内乱窜的真气,只听身旁管家一声惊呼,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思绪。

迷蒙中传出抽泣的声音,还有焦急的呼唤:“殿下。”

他皱眉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她慌张的神情,还在胡乱扒拉着他的衣服,他坐起身,抬手想掐住她的脖子,终是停了手,放在她的肩上将她轻轻挥开了去,他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去,宁芊芊你的口脂淡了。

明悟跟了上来说道:“要不去找舅老爷诊治一下,别中了她的妖术,她方才给你喂了许多她的血!”

他答道:“无妨,她的血无毒,只是已无用罢了。”

刚走出长街便察觉到后面跟着一人,明悟没有露面看来不是高手。他看着前面的街巷,一个拐弯绕开,蹲在暗处一看,跟上的竟是宁芊芊,他皱起眉来,明悟说道:“走吧。”

他却站着未动。

明悟说道:“大好的男儿,被个小丫头玩弄于鼓掌,简直岂有此理!”

他不说话只默默的看着,在她焦急的找到第七条街巷时,他跟了上去。

终于寻到自己后,她眼神似是被烫着了,她四处张望着好似方才找的并不是他,萧南风却径直问道:“何事?”

她低下头说道:“你心疾又犯了吗?”

他冷冷说道:“不是心疾,你的血对本王毫无用处。”

她抬头望着他怒道:“所以当年,你心疾早就被根治了对吗!”

他一愣,嘴硬道:“到底何事!”

“如今这病治不好吗?”她又问道。

他不再说话,她却看着他没有准备离开的样子,他说道:“让开!”便从她身旁走过。

她叹气道:“我可以再试试。”

他不再说话,她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在看医书,从没停过。”

他怒道:“收起你的虚与委蛇!珍宝阁的首饰,秦李街的砚台,你若想作死,只管来试!”

他离开了街巷,不带一丝留恋。走至巷口听到她轻声道:“我不欠你的。”

晚上红儿说监视的人报,花瑾前日雕了一个张清弦的木偶,说因为没见过她的笑颜,所以只能空想,雕了一个出来。张清弦没有笑,反而哭了。

他答:“红玉,你若再废话,就滚去边关同侍棋作伴!”

红玉这个就会心软的傻子,一心想着自己跟张清弦情情爱爱,就能放过宁芊芊那个罪人么?妇人之见!愚不可及!

红儿忙问:“那花瑾的安危?”

他斥道:“他们那般有本事,能有什么安危!”

红玉点了点头不敢再说话。

他却又说道:“盯紧她,查清她的消息来源,她到底是如何知晓如此多的机密。还有她若再跟萧楚溪纠缠不清,即刻来回!”

明悟忙劝道:“主子不必焦急,我们新换的位置,再没有发现那字条了,那个茶楼也已人去楼空,他们是知道厉害的,自是不敢招惹。”

萧南风冷笑道:“不敢招惹?留下字条是为了示威!现在不留是为了暗箭难防。派人日日盯着,本王不信她当真能弃了那茶楼!”

明悟叹道:“咱们盯她家三个人就费了这些人,她一次盯住了咱们几百间铺子,这……怎么可能吗?”

萧南风不说话,扭头瞪着他,他忙磕头逃了出去。

萧南风端过热茶正欲饮,小舅舅却闯了进来:“风儿!他们说你最近肝火很旺?”

他皱眉道:“放肆!”

小舅舅忙规矩的站定:“靳家次子靳习文来给雍王殿下诊平安脉。”

萧南风冷冷道:“让人说真话的药丸拿来。”

小舅舅慌了:“那药伤身,且只能起效半刻钟!你想做什么?”

萧南风抬眸瞪他,他忙改口道:“求殿下赐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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