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
就这么隐带威胁与狐疑的一眼扫过来。
贺谨言不自觉地就迟疑了片刻。
但也就是他迟疑的片刻。
沈昭昭自贺谨言的身后走出来,看向面前的霍管家,而后是跪在不远处的贺书。
“你说要带我去找贺表哥,自西侧门入,经过侧院,但是并未在那里逗留,怎么现在口口声声说我进了屋内呢?!”
沈昭昭高声道,目光冷厉,态度却是不卑不亢。
好歹在做“陆绝”的时候,她也是进过皇宫面过圣在相国寺见过大场面的人。
故此,沈昭昭在此时并不怯场。
相反在众人看来。
那位沈家娘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这般指控之下,亦是镇定自若,万分冷静地将事实道出。
实在是不简单。
反倒是跪在地上的那个侍从当即变了脸色。
“沈娘子!明明是进了侧院之后,您说走累了,让我去寻公子过来,怎么现在这般颠倒黑白呢!”
贺书确实是急了。
他没有想到沈昭昭能安然无恙地从侧院书房出来。
也没有想到在发现侧院的第一个计策疑似失败之后,他们这么快就安排了第二个计划。
但是也好。
沈昭昭进了那件屋子本来就是事实。
他只要将公子摘出去就好了。
但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如今在他的指控之下,沈昭昭竟然全然否认她曾经进过那间屋子。
“沈娘子的意思是,你没有进大人的书房?!”
霍管家问道。
众目睽睽之下,女子面色如常。
眸中隐隐有因为贺书的攀咬指控而导致的惊讶与不解。
“方才我与贺表哥一道到的霍府,但是有人将他叫走了,随后我一个人在此处与李秋言李娘子闲聊,没一会儿,他来找我了!”
沈昭昭指向跪在地上的贺书,“他说贺表哥有话要对我说,让我过去,当时许多人都有目共睹。”
李秋言并未说话,一脸紧张地看着沈昭昭。
直到有人看向了她,才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站出来道,“确是如此。”
而后像是肯定,她又重复了一遍,“确是如此。”
沈昭昭冲她笑了笑,然后面向众人道,“贺书领着我,自西侧门入,只不过快到侧院的时候,他没见了踪影。”
“沈娘子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你这样颠倒黑白又置小人于何地?”
贺书激动地红了脸,“现在想来,你说走累了让我去寻公子过来,只怕也是托词,为的就是支开我,好给你留下时间。”
贺谨言定定地站在原地。
看着身前的沈昭昭的背影。
贺书的话一句一句地往他的耳朵里砸。
他并没有让贺书去寻昭昭,并且,贺书后来也并没有来寻他。
贺书在撒谎!他要害沈昭昭!
他豁地看向上首。
“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去侧院,要去寺卿大人的书房里窥探机密?”
沈昭昭轻笑,当然也没有错过贺书偶尔向上首的某位公主投过去的眼神。
看来,今日的事就是针对她所布的一个局。第一步是将她引入霍成儒的书房,惊慌之下她会躲起来,听到太子和霍成儒的谈话,再恰好被人发现,严重的情况下,只怕会是当场拿下。
可惜的是。
她并没有在屋内,也没有被人发现偷听太子和霍成儒密谈。
于是便有了这后来的侧院书房的密件不见了。
看来,贺书和霍府的人受嘉懿公主的指使,要将这个罪名扣在她的身上,沈昭昭微微抬头,就是不知道,这个大理寺卿,霍成儒,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