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武藏离开,这所学校好像突然沉寂下来。
某一天唯在洗赖时听到乱步惊呼"姐!叶子红了!"
他们寝室的小阳台正对着一棵大树,现在那树的叶子好像一夜之间黄了一半,有的叶子边缘也染了红。
唯走到护栏边,风吹来一片染红的叶子,恰好盖在她脸上。
"哈哈哈哈哈!"乱步笑得直不起腰。
唯把叶子拿下来.转身就把叶子粘在乱步脸上 这下他又笑不出来了。
唯缩缩脖子。天气变凉,秋天也到了。
多添了件秋衣,上食堂吃早餐。
秋天让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暖色调,即使下了雨,那满地艳丽的枫叶也总能让青灰色的水泥地以及沉积着黑色沙砾的小水洼增色不少。
*
水珠从宽大的叶片上滑落,它们落在唯仰起的脸上,带来了冰凉的触感。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又是一阵风吹来,树叶抖动,水珠“嗒嗒嗒”也降在乱步头上,他被刺激得缩了缩脖子,却也光致勃勃地去踩小水洼里的大枫叶。
他一个人玩得不尽兴,又拉起张嘴等着尝水珠味道的唯一起踩叶子。
食堂因为学校学生起得早的一般也关得早,但两个小孩的早餐却是什么时候来都能吃得上的。
食堂阿姨见他俩一身湿漉漉的来吃饭,胖乎乎的脸硬是笑得眼睛都只剩一条缝。
头上顶着块毛茸茸的帕子,铺了一层肉酱的打卤面让两个没不会吃辣的孩子辣得满面通红,又不舍得放下这鲜香爽口的早餐,含泪吃了个干干净净。
早餐是一个人一整天的动力,早餐吃得好了,这一整天都会干劲满满。
这个,是爸爸说的。
现在他们吃了一顿很好吃的早饭,今天这一整天都会过得很开心!
食堂胖阿姨见他们这么兴奋,欣慰自是不必说,心里的成就感也是满满当当。
毕竟,今天早上的那碗打齿面可是她做的呐。
咖喱是种很简单的菜品,一般来说只需要把需要的菜类切成小块,然后一起放进锅里炒,然后再煮,根据自己的口味加造当的调料就可以了。
乱步切菜的时候手忙脚乱,让人放心不下,根据唯上一次的表现,胖阿姨更多地偏向于照顾乱步。
他对这一类细致的活显得很不耐烦,看看自己案板上七零八落的蔬菜,又看看唯那一堆整整齐齐的小方块。
嘴巴一瘪,扔了菜刀
"无聊!我不干了!"
唯对乱步的话置若罔闻,她一早就预见乱步坚持不下去,这种没意思的事情没一会儿就能把他的热情全吹凉了。
既然唯都没对乱步半途而废说些什么.那么胖阿姨也不再干预乱步的决定。
在年轻人多的地方工作,大多对别的人包容度更高,别说两个小孩表现得都很有主见。
唯的动作越发熟练了,可她始终没敢放松,这导致她做菜时有点僵硬。
乱步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嘴里含着一根美味棒,他又开始思考最近几天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了。
……
早晨没下的雨,现在下了起来,沙啦啦地拍打着窗户。
这是今年最后一场夏雨,也是第一场秋雨,窗外的常青树抖擞着身上的水珠,屋檐下的流浪猫舒服地打起了盹。
乱步的思维飘到了云的那一头,在这样的雨天,妈妈大人会把他们俩抱在怀里讲一些灵异怪诞的小故事,爸爸会为了妈妈大人故事的真实性补充一些真实案例——那两个无聊的大人最喜欢看到他们又害怕又好奇的样子了。
记忆的白日里飞来的蜻蜓,在层层的雨幕中停在了窗沿上,扒拉光滑的脑袋,片刻后又停下来回望着来时穿过的那片雨幕。
雨势渐稀,唯跳下垫脚的凳子走过来揉了揉乱步的脑袋。
天气灰蒙蒙,小孩子的忧伤是霉菌,开窗通风、清水冲洗。
他们把做好的咖喱用餐盒包好,和胖阿姨告了别,准备把好吃的带回宿舍吃完。
虽然乱步没能帮上什么忙,但对于这份食物却显得特别自豪,就好像这份美味的也有来自他那份“莫大”的功劳一般。
*
阳光明媚,田埂上种满了绿油油的苞米,风一吹,苞米身上的几片长叶便迎风招展开了。
火车在铁轨上行驶时不免因经过链接处而发出“哐啷哐啷”的响声,长途跋涉的旅人却几乎不受影响,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