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步抬头,莫名地看了一眼武藏,又扭头看一眼唯“姐……”
唯刚从背包里翻出一袋薯片,听见乱步喊她便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眼神触及那幅画的时候,很明显地在画和武藏之间犹豫了一会儿。
乱步的意思她了解了,说到底只是些普通的人际交往、感情纠纷问题,她和乱步犹豫的只是武藏本人的事。
他俩异常的表现让武藏不由得忐忑了起来,毕竟他可是知道这两个小孩平时多么大大咧咧。
他瞌睡直接被吓醒了一半
“到底怎么了?虽然我画的这幅画很烂,但也不至于……让你俩害怕到说不出话来吧?”
“没有这回事啦”乱步摇头“只是在奇怪你为什么要画这个图案而已。”
“图案?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个图案?”武藏明明画得这么大,按照人们平时的说话习惯,不应该用“画”来形容吗?
“你以前没见过?”反倒是乱步开始诧异起来“这里……不是到处都是这样的东西吗?”
乱步的声音在武藏的注视下渐渐小声下来,尽管他也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错都没犯。
武藏并没有发现小孩子胆怯的底色,他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东西的尾巴,有些激动地蹲下来抓住乱步的肩膀
“那这些图案你都是在哪里发现的?!”
他激动的时候没注意手劲,乱步的肩膀被他捏得发痛。
默默关注着这边的唯自然注意到乱步的不自然,不等武藏说下一句话就把他的手从乱步肩膀上拍下来。
她用了力,把武藏的手背打出一道红痕。
——
“在哪里看到的……”乱步揉着自己被抓痛的肩膀,从唯身后探出个脑袋“本来就到处都是啊,为什么大家都像是看不到的样子?”
到处都是?
武藏就着蹲下来的视角仰头看去,发现桌子底下就有一个,门把手上似乎也刻着一个……
但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这些图案又消失了。
是类似于光栅的技术啊,难怪了。
他凑过去仔细看看这个图案,果不其然地又感受到一种头疼脑胀的眩晕感。
但他还是皱着眉头,细细地看过去。
——那是一个很诡异的佛像,说是佛像其实并不是很准确,但是因为武藏对宗教方面并不了解所以也只能这么说。
向上凸起的獠牙,嘴唇微微翻起,额上仅横着一只大眼,秃顶,身上却披着贵重的袈裟,身前的双手像普通僧人般合十,身后的两只手却又极力向上徒劳抓取着什么。
不伦不类,乍一眼看上去甚至让人生理上的犯恶心。
武藏胃里翻江倒海,嗓子眼里像是要爬出虫子。急忙从旁边扒拉出一个垃圾桶,吐得眼前发黑才停。
头晕目眩,他只觉得天地都在摇晃。
“姐,他看上去要撅过去了。”乱步和唯咬耳朵,面上带着促狭之色。
唯从包装袋里拿出一片薯片塞到乱步嘴里,倒是没发表什么意见。
好在武藏最后顽强地撑了下来,没有真的晕过去,反而有些激动,拿着自己画的画匆匆披上外套就往外走。
俩小孩立马也就明白,武藏身上绝对有东西藏着呢。
芜湖,一不小心就挖到宝啦!
心里痒得跟猫抓似的,他们都已经在屋子里待了一整天了,说什么也得出去放放风了吧?
这可怪不得他们了,热闹都放在他们面前了不顺便看看多不好啊。
*
武藏对比着火柴人和他照着笔尖上的图案复刻下来的画。
仔细看下来,武藏发现那个火柴人刻得是真不好,更是少了两只在胸前合十的手,额头上的眼睛也是潦草的一束。
如果这个火柴人真的是凶手做的标记,那么凶手为什么会选用这个图案,又为什么要去掉身前的那两只手呢?
说不定是画不出来,毕竟这个凶手画的是火柴人,这种小孩子都能画的简笔画。
“喂,姐!你快来看,这里有只蚰蜒,长得好丑啊!”
乱步蹲在草丛边上,拿着一根木棍戳着一只蜷缩着的虫子。
唯蹲在他旁边,小小的眉头微微皱着。
“你们怎么又跟过来了?”
……
算了,武藏已经彻底习惯他俩这神出鬼没的样子了。
反正他们待在这里也不会出什么事,就算出了什么事,这两个孩子这么聪明应该也会自己溜走吧?
正在武藏这么想的时候,乱步向他招了招手
“呐,武藏,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这块砖和别的地方的砖颜色是不是不太一样?”
武藏蹲下来,手指滑过那块迥然不同的石砖四周的砖缝。
——是松动的。
武藏起身走向墙角,从生锈的栏杆上硬生生扯下一根相较来说结实点的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