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安有些苦恼地看向了封笙,“你们在幻境中经历了什么?”
封笙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能采取强制手段了。”妘安拍了拍封笙的肩,“靠你了小封。”
封笙指了指自己,“靠我?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妘安冲他笑了笑,“掐着他的脸让他把嘴张开,然后把你的怨气渡进他的口中,他意识到是你,自然就会一刻也不耽误的醒了。”
封笙都听愣了,“妘先生,您,您的意思是……”
“亲他。”妘安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转头就拖着秦亦生离开了。
“哎哎哎小天使……”秦亦生被他拎着后颈拖走,伸手抓着他的手。
妘安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空旷的祭坛之上只剩下了封笙和阎向迹。
封笙看着沉睡不醒的阎向迹,心里万般复杂。
空气都好安静。
封笙叹了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俯下身吻上了他的唇。
一寸柔软在唇间弥漫,他吻上了喊过无数遍他名字的唇。
他不忍心掐开他的嘴,选择了用舌轻柔的探开。
一丝一缕的怨气渡入他的口中,在他体内奔走相告,他该醒来了。
黑雾飘动进了他的混沌之中,阎向迹感觉自己好像找到封笙了。
封笙离开他,脸红的不行,手背蹭了蹭嘴角。
在他没看到的地方,阎向迹悠悠转醒,还在下意识找寻着封笙的气息。
但他只看到了封笙红的快要滴血的耳垂。
“封笙……”阎向迹哑着嗓子喊他的名字。
封笙愣了一瞬,转过头看他,惊喜地小声嘟囔:“真醒了……”
阎向迹却逐渐眯起了眼,舔了舔唇上他残留的怨气。
封笙看着他的动作,又红着脸转过了头去。
但还没彻底避开他的视线,下巴突然被抓住了。
封笙诧异地看向他,阎向迹一只手就包住了他半边脸,让他无处可逃。
下一秒,阎向迹没来由的吻住了他。
封笙心跳都空了一拍,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
阎向迹已经闭上了眼。
封笙微微挣扎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吻上来……
阎向迹却掐着他的脸,逼他张开了嘴。
“唔?!”封笙惊呼一声,彻底被他入侵。
他没忍心掐开他的嘴,阎向迹倒是舍得。
封笙欲哭无泪。
更多的怨气瞬间涌入了封笙的口中,这种曾让他无比安心的东西竟然在此刻显得如此具有攻击性和侵略感,瞬间入侵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控制不住的浑身瘫软下来。
阎向迹吻得认真,吻得像诀别。
封笙直到实在喘不过气了才挣扎着推开他,离开后阎向迹也剧烈地喘着气。
封笙胸口阵阵起伏着,红着眼圈瞪他,“你疯了?”
阎向迹也红着眼圈,却笑了笑,“我给你这么多怨气,还头痛吗?”
封笙愣了一下,侧过了头去不看他了,“不痛了。”
阎向迹伸手想扶他起来,封笙却先他一步自己扶着地站起来了。
阎向迹伸出去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他怔愣地看了看封笙,握了握拳,也自己站起来了。
封笙又看了看他,“去找秦先生和妘先生吧。”
阎向迹点了点头,乖乖的跟着他走。
秦亦生和妘安正在祭坛边坐着谈天说地,听见脚步声便回头看了看。
“呀,醒了。”秦亦生冲阎向迹笑了笑,“你小子救人的怎么还差点没回来?”
阎向迹尴尬地笑了笑,“回先生,我就是有点太害怕了。”
秦亦生和妘安都站了起来,秦亦生走过来拍了拍阎向迹的肩,“没事的,都是假的。”
阎向迹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封笙,封笙却侧着头没看他。
“最后都会好的。”秦亦生顺着他的视线看着封笙,这话说给他们两个人听。
可这话里的坚定却刺痛了妘安。
秦亦生太强了,能做到的事太多了,可也正因如此,他会在这种在意的事上下百分之二百的决心,近乎偏执的了结所有失败元素。
他不得不承认爱能让人变自私,他不想看秦亦生这么累。
是人就会失败,做事就有遗憾,神也得不到周全。
秦亦生明明可以把这件事分摊给大家所有人,却偏要自己在心里埋种子、苦耕耘,要自己去万无一失。
妘安看了眼秦亦生,秦亦生若无其事地冲他笑了笑。
这笑在掩饰什么,妘安不难看出来。这笑只是为了让他安心而出现的。
“走吧,去找冯长生。”妘安也扯嘴角笑了笑,对大家说。
四人都下了祭坛,这里和刚来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山神柱上也依旧缠绕着不老藤,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冯长生竟然就这么消失了,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意外,只把他们四个留在了这里。
秦亦生左右看了一圈,发现祭坛之下还有一根不老藤。
这根藤没有攀附在祭坛上,而是向外延伸,对的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这根藤突兀又明显,像是在给他们指方向。
秦亦生蹲下来仔细看了看这根藤,上面竟然沾着红色的液体。
妘安也蹲在了他旁边,“这不会是……”
秦亦生伸手碰了碰,指尖沾染上了一片红色,他又嗅了嗅,笑了一声:“血。”
妘安皱了皱眉,转身问阎向迹和封笙,“你们有受伤吗?”
两小只都懵圈地摇了摇头。
妘安又转头回来看秦亦生,“是你的血吗?刚刚你的脚腕……”
秦亦生摇头,“不是我的。”
妘安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只能是冯长生了。”
秦亦生看了眼藤延伸的方向,“是啊……”
“他在叫我们过去呢。”
来时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可是现在的天气却不那么好了,云层在渐渐堆叠,阴沉的空气在酝酿一场雨。
四人沿着这根藤走,血液像恶鬼一样蔓延,不干涸、不穷尽,只带着他们走。
整个白头村都被灰暗笼罩着,一座座透露着古旧的木楼立在山间的薄雾里,若有若无,像一场巨大的海市蜃楼,人走在这里,根本分不清时间,好像回到了一个不是现代的时空。
四周的大山像四座巨大的金刚,完全包围了这个小村子,以一种压迫的形式震慑着这里的一切草木万物。
四人穿梭在村里,从上空看,如蝼蚁行走在一颗巨大眼球的血管里。
他们刚刚来时,可以俯瞰到整个白头村的全貌,却没人发现,这个村子整体布局建构特别像一只眼睛——外围的高大树林是眼眶,里面木楼和草木组成了眼黑,小路是神经血管,中间的祭坛则是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