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轻核善的笑了笑，躺回椅子上了，“今天明天都你值班了。”

“没问题。”妘安笑笑，去换衣服了。

穿好白大褂回来，徐轻还在椅子上睡觉。

妘安拉开旁边办公桌的椅子，看了看他，“你还不走？”

徐轻嗯了一声，“睡醒再走吧……”

妘安无言笑了笑。

他的病人的情况已经被整理好，躺在邮箱里了。

徐轻今早发给他的。

妘安感动的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徐轻简直是全世界最好的好同事。

“徐主任……”小护士敲了敲门，看到妘安，不由得一愣，“妘主任你来了？”

妘安笑着点了点头，“什么事儿和我说吧。”

小护士点了点头，皱着眉把手里的报告递给妘安，“二十三床的情况不太好，吕医生刚刚看完以后让我找你问问准备提前手术的事儿。”

“提前手术？”妘安皱了皱眉，翻看了一遍报告，“这情况……”

“前天我走的时候她不还好好的吗？”妘安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往十号病房去。

小护士跟着，“就是这两天情况突然恶化的，徐主任昨天才让吕医生多看她，今天就……”

妘安叹了口气，“没事，别太担心。”

吕哲鸣正在十号病房里面等着，旁边陪护椅坐着一个女人，年纪不大，正在哭着。

妘安懵了，“哭什么呢这是？”

“妘主任，”吕哲鸣说，“这是二十三床家属，柳绵天女儿，柳双。”

妘安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椅子靠背，“姑娘？”

柳双泪眼朦胧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都哭抽了，“你是主任？”

妘安点了点头，“副主任……别哭了，你母亲的情况不是很差，不至于……”

柳双哭着扯住了妘安的衣角，“你是不是也在骗我——啊——我对不起我妈——”

妘安：“？？？”

妘安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的衣角，“这，你先冷静一下，我们没有任何人骗你，你母亲的情况我们会马上安排提前手术，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柳双哀嚎的声音引起了隔壁床病人的好奇的目光，二床大妈心疼的问，“小双？你妈……？”

柳双瞬间哭的更大声了，“我对不起我妈——”

吕哲鸣拍了拍二床大妈的被子，“大妈，你就不要凑热闹了，她妈没事儿。”

大妈尴尬的笑笑，自己闭麦了。

“别哭别哭……”妘安试试探探的拍了拍她的背，内心也在无助的哭泣，“我做一下检查，准备提前手术了。”

柳双抽泣着点了点头，“你们一定要救我妈……”

妘安点点头，轻声哄她，“你先松开我，我去做个检查，让吕医生陪着你。”

对不起了小吕同志！！

吕哲鸣万分惊恐的眼神中，妘安十分狠心的点点头，把人推到了她身边。

柳双抓着他的衣角哭着，吕哲鸣满脸无助，口型和妘安说，“我最不会哄女孩子了……”

妘安满脸信任的点了点头，“练练就会了。”

吕哲鸣：“？？？”

妘安给柳绵天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又翻了翻报告，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我问你一个问题啊，”妘安冲柳双抬了抬下巴，“你妈妈昨天或者前天是有受什么刺激吗？”

柳双整个人一愣，哭声一下哽住了。

“你母亲的手术按照计划还有两天就开始了，没有医生告诉过你不要让病人受刺激吗？”妘安皱了皱眉。

“这不是我的错……”柳双哭着，“是她自己看了我的手机，自己生气了。”

妘安疑惑了，“你手机里面有什么能把她气成这样？”

柳双眼眶通红，眼神里有绝望也有无助，一眼深邃看的妘安整个人一怔。

“我喜欢女人。”柳双说。

十号病房里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柳双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她看了我和我女朋友的聊天记录，骂我有病变态说她生我养我，结果我变成了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最后把自己气晕了。”

妘安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柳双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低着头，声音里充满了绝望，“我对不起她，但我真的不觉得喜欢也是错……”

妘安和吕哲鸣一起走出病房，身后小护士们给她做着各种检查，病房内外全是一片沉默。

妘安脑子有点宕机，难得的脑子一片空白。

喜欢同性……

即使放到现代，也是这么严重的问题吗？

“妘主任！”吕哲鸣喊了一声，一把拉住了妘安的胳膊。

妘安一下回过神，差点绊倒在护士站前面，幸亏被吕哲鸣拉住了。

“啊，抱歉，这，想了点事情。”妘安冲吕哲鸣笑了笑。

吕哲鸣皱着眉没说话。

“你去跟进手术准备，定好了时间叫我。”妘安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去办公室。

徐轻已经走了，妘安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敲了敲键盘。

下午正好有时间，手术安排在了下午四点。

妘安揉了揉眉心，看着她的病例，做着准备。

旁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妘安看了一眼，是秦亦生。

妘安一愣，接通了电话，“喂？怎么了？”

“小天使，”秦亦生的声音压抑着激动，“我必须第一时刻和你分享这个事情。”

妘安：“？”

“就在刚刚，我刚把算命的招牌挂出来，我的第一位顾客光临了——”秦亦生激动的喊着，“八十块！可利索的就给了，我是不是要少了？”

妘安：“……”

妘安哭笑不得，“是有点少，死神给他算命，他就给八十。”

秦亦生直接自信加满，“那我明天就涨到一百块，还可以解决各种灵异事件。”

妘安笑了半天。

秦亦生开心了一会儿，安静下来了，“小天使你干嘛呢？”

“看病史，准备手术，”妘安说，嘴角不自觉挂上笑意，“四点钟就开始了，最快四个小时，所以八点之前别联系我了哦。”

秦亦生嗯了一声，“今晚你值班？”

“嗯，”妘安说着，“我看今天来的魂魄也不多，你自己加油啊。”

秦亦生叹了口气，“嗯，死神当自强。”

妘安笑了两声。

之前他每次值班都是秦亦生一人下去带两队人，辛苦了点，但也没办法。

“那你今晚是不是见不到小柴了。”秦亦生问。

妘安愣了愣，“应龙儿子？”

“嗯啊。”

“我又不是没见过。”妘安笑笑。

秦亦生沉默了一秒，“那今晚你也见不到我了……”

妘安懵逼了一瞬，笑出了声，“你我也见过啊，而且你长什么样我不需要看就知道。”

秦亦生那边笑了两声，“行吧，你好好上班，我也努力赚钱。”

妘安笑着嗯了一声。

“今天该谁先挂电话了？”秦亦生问。

妘安想了想，“双号，我。”

秦亦生嗯了一声，“拜拜小天使。”

“拜拜。”妘安笑着说，挂断了电话。

妘安盯着手机屏，满脸笑容，直到它黑屏。

“……咳。”妘安看到了自己没出息的笑容，清了清嗓子把手机扔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