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向迹皱眉看他，“你胡说什么？”

“不是胡说。”封笙叹着气，声音带着哭腔：“你比谁都清楚，我还能存在多久。”

阎向迹别过了头，“总会有办法的，我肯定能救你。”

“你看，”封笙追着他的眼神，“这话你都不敢看着我说。”

阎向迹又唰的转过头看他，“那我看着你再说一遍，我肯定能救你的。”

封笙笑了笑，一双好看的眼没有任何神气，死水一般。

他突然伸出来手，阎向迹看着他不明所以的愣住了，“怎，怎么了？”

“我手脏吗？”

“血吗？不脏的。”阎向迹摇了摇头。

下一秒封笙一挺身抱住了他，把头埋进了他的肩窝，沉默了。

阎向迹一下定住了，木头一样动都没动，“……封笙？”

封笙没回答，只抱得更紧了。

阎向迹眨眨眼，伸手在他后背上轻轻拍着，他明显感觉到封笙的肩膀在抖，像是在哭。

“别哭……”阎向迹伸手揉揉他的头发，轻声安慰着。

封笙抱得很紧，脸埋着没抬起来，声音也闷闷的委屈至极，“阎向迹我操你大爷……”

阎向迹眉头一抽，“……行，我明天就联系他。”

“臭傻逼，”封笙骂的恨恨，“疼死我了……”

“我的错我的错，”阎向迹欲哭无泪，“再也不会了。”

“别让我碰到你那只死鸟，我一定把他毛拔了炖汤。”封笙哭着说。

阎向迹笑了，“不会让你碰到的。”

“臭傻逼……”

“嗯嗯……”

“都怪你……”

“嗯嗯怪我怪我……”

“你滚吧我要睡了。”封笙松开他，揉了揉眼角。

阎向迹伸手把他额角的头发撩到耳后，小声说道：“要不然今晚我陪你吧。”

“？”封笙抬眼看他，“陪我？”

“……嗯。”

封笙乐了，“你睡哪儿？”

阎向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背后的床，“你床不是挺大的吗。”

封笙有气无力的笑着，“咱俩挤一张床？”

阎向迹眼里闪着期待，“对啊，够大，况且我们小时候不是经常一起睡吗……”

“滚蛋。”封笙撑着地要起来，但尝试无果。

阎向迹看着他的动作，“用我抱你上去吗？”

“不用，快滚。”封笙烦了，踹了踹他的膝盖。

阎向迹想了想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封笙松了口气，思考怎么把这副烂心的身体拖到床上去。

突然，已经走了两步远的阎向迹唰的转过了身，弯腰就把封笙抱了起来。

“哎？！”封笙吓了一跳。

阎向迹抱着他把他轻轻放到床上，顺势双手撑在了他身体的两侧，弯腰看着他。

封笙瞪大了眼睛，懵圈的盯着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阎向迹没说什么，眼神却变得有些奇怪，他忽然一低头，两人的脸靠的很近。

封笙下意识仰头躲了躲，但因为躺着没躲开，他的脸近在咫尺，喘息甚至都可以感受到。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在阎向迹眼里看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封笙呼吸一滞，连忙伸手推开他，阎向迹也像是才缓过神来，立马直起了身，转过头去了。

一时间空气似乎变得浑浊，有什么东西在夜里悄然绽放了。

“我，我怕我走了以后你还会疼，”阎向迹解释着，“毕竟诅咒越来越厉害了。”

“……”封笙没说话，刚刚紧握着被子的手松开了，他咳了咳，“那你打地铺。”

阎向迹又有点委屈的看向他。

封笙转身抓过被子盖上，“柜子里面，自己拿枕头被子。”

阎向迹站了一会儿，妥协去开柜门。

封笙已经折腾的筋疲力竭不想动弹了，光是回味那疼痛都足够他发抖，他把自己裹得更紧，只想沉沉睡去。

旁边阎向迹窸窸窣窣的铺好了地铺，身下的毯子有点短，小腿和脚都在地板上，更让人委屈了。

他听着床上封笙的呼吸逐渐平稳，以为他睡着了，就又百般不甘心的绕去了另一边，揪起被子的小角想钻进他的被窝。

“要上来就快点，别等我睡着了折腾。”封笙突然开口，吓了阎向迹一跳。

“我，就是，地上凉……”阎向迹瞬间不知所措。

封笙费劲的睁开了眼看他，“趁我还没后悔……”

阎向迹从心的掀开被子挤了进去，瞪眼看着他。

“我睡了，你自己看吧。”封笙闭着眼嘟囔道。

阎向迹点点头，小声说道，“其实有个事儿应该告诉你……白溯霜已经被我杀了。”

封笙唰的睁开了眼，“你说什么？”

“我说，白白，那只鸟，我已经杀掉了，”阎向迹又重复道，“没法儿给你炖汤了。”

“炖你妹的汤，你心急火燎的去找人家怎么把人家杀了？”封笙一下爆粗。

“他死活不肯跟我回来，处理掉他花了点时间，所以回来晚了。”阎向迹解释道。

“……”封笙一时语塞，“如果有一天我也要死活离开你你会不会也把我杀了？”

“？”阎向迹一下支起脑袋，“你怎么这么问？”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还死活要离开我？？”

封笙嘴角一抽，赶紧悬崖勒马，“不是，不是，我就是顺嘴一问，没那意思。”

阎向迹刚刚失去爱宠，如果他这位竹马也走了，大概会疯吧。

阎向迹果断伸手抓住了封笙的手，压在了自己枕头上。

封笙：“……”

“我要睡觉。”封笙缩了缩手。

“就这么睡。”阎向迹加大了力度。

“你有病吧？”

“你说有就有吧。”

“……”

“反正你不许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