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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柔与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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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呈雾紫色的马尾覆住了挺直的背,淡紫的飘袖随着笔杆的移动和微风的吹拂间或荡起。

常常见到的是她办公的正面,其次是侧颜。从后面的角度看比比东,几乎不曾有。

一个人投入到工作中,认认真真做事情的样子无疑是十分吸引人的。

忽然,笔停上一停,指尖搭在鬓角轻敲两下,似乎是在思考。身子倒是板正得很,一动不动的。

这会儿瞧不见比比东脸上的表情,但看着她这个坐姿,这个状态,雾韵脑中不禁闪过一个可爱的念头:比比东读书的时候,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跟个好学生似的,专心致志地坐在桌前做作业?

“咳。”

啊呀,幻想太美好,雾韵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喉间不由泄出一点声音。

比比东一怔,回首。

这次是正脸。精致又成熟的面孔被灯光照得大亮,少女比比东的影子烟消云散了。雾韵有些惋惜。

“醒了?身子感觉怎么样?”

雾韵蛄蛹着半坐起来,感受到了什么,略显别扭地说,“身体挺好,但我想先方便一下……”

鼻子还没完全透气,声音含含糊糊的,像罩了层纱。

比比东了然地回避,“我去拿药。”

熬好药后,比比东端着瓷碗进来。屋里的灯开了,雾韵也已经重新投进被窝的怀抱。

见到比比东后,雾韵从被窝里掏出形似南瓜的扁圆铜壶,笑眼弯弯,“斗罗大陆也有汤婆子啊?”

比比东先将碗搁在床头柜上,坐到雾韵腿边,顺着她的手看去,“汤婆子?”

“是啊。在我原来的世界中,古人就是用它来取暖的,也有人称它为‘锡夫人’。”雾韵把棉布取下,这会儿铜壶已没那么烫了,她把手放在它的表面,温温热热的,“因为有的汤婆子材质是锡质。”

“嗯。怕你觉得冷,所以我把它塞到被窝里暖一暖,这样会舒服些。”

雾韵启了下唇,却没说什么,又把铜壶放到被子中。

比比东臀部往前挪了挪,手臂一伸,端起瓷碗,舀上一勺,递到她嘴边,“这药早晚各服用一次。”

被底的两条胳膊作了一番艰苦斗争后还是离开了暖房,雾韵一只手把住碗,“我自己来吧。”

并未如愿。

瓷碗的左边是比比东的手,右边是雾韵的手。碗被比比东的手控着,雾韵不好强拿,万一失手打翻,药洒了就不好了。

抿抿唇,雾韵对上比比东的眼睛。

微微上挑的狭长眼型,一颗小巧明晰的唇珠,这二者使得她的面孔看起来柔和许多。但因拢起而略飞斜着的长眉和深海般幽邃的红眸,以及那紧闭的唇,无不表明她强硬的态度。

四目默然对峙十秒,比比东率先松了神情,海波柔柔地叠起浪花,汤匙又前进了一厘米,挨着雾韵的唇瓣,“张嘴。”

既温柔,又霸道。

雾韵低下脑袋,顺从地喝下她喂过来的药汁。

时间一秒一秒地爬着,一小碗药在一次又一次汤匙的不懈传送中,全部从碗里转移到了雾韵的肚子里。

脑袋上,准确来说是脑门上的头发被呼噜了下,同样准确来说,其实是拨开。但雾韵今晚总想用一些更亲近、更可爱、更有趣的词语。

被比比东撩开额前的碎发后,雾韵下意识仰起脸。

一直端着药碗,手没那么凉了,比比东将手背探向雾韵前额,“烧退得差不多了。”

头顶的温度远去,心里的火旋即燎原。雾韵望着比比东唇边的浅笑,和书桌上堆积的文书,感到体内有一股冲动在叫嚣,这促使着她迅速地捉住比比东欲要收回的手。

手心交叠在一起,汤药赠予手掌的余温是持久滚烫的。

雾韵声音轻轻,“今年元宵,我们再出去玩吧?”

搁在大腿上的另一只手动了动,比比东: “先把病养好了再说,魂圣还能发高烧,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能是抵抗力下降,就……”雾韵窘,她生理期来了。

“病好了后就来教皇殿帮忙。”

雾韵的脸上露出一分幽怨。

“不然,哪有时间出去?”比比东笑着用手指拧了下雾韵的脸,根本没使劲。

“知道了。”雾韵黑眸闪亮亮,下一秒又小声开口,“我有点想吃东西。”

病一好转,胃口就上来了。从杀戮之都回来这么久,“辟谷”的功力很快就丧失了,一日三餐她可以说是顿顿不落。

比比东眉眼稍舒,松开手,拿着空碗起身,“我让人去做。”

目送比比东离开,雾韵缩进被窝里,把被子拉过头顶,好让自己欣喜的神情不要那么彻底地暴露出来。

当比比东发送出暧昧的信号时,雾韵认为,要多等一等再捅破窗户纸才行。她喜欢比比东,愿意把这段感情的所有权交付出去,也愿意被比比东掌控,或主动或依从都可以,一切都可以顺着比比东的心愿往下走,以此来增强这人的安全感。当然,也是为了实现自己想要与她在一起的渴望。

但雾韵自己也需要安全感啊,而这份安全感的来源只能是比比东的爱。她得清楚地感知到,比比东是爱她的,她们是一旦牵上手,便能一路走到底的牢固关系。

所以,哪怕是撒娇,雾韵也要强拉着比比东去听一听焱的告白,让她知晓自己被她强行剥夺表明心意的机会时,心里究竟有多么难过。也要让比比东心生愧疚,这样,她才能更爱自己,更怜惜自己,更珍视自己。

高高在上如教皇冕下,也终于开口道歉,承认她的做法不对,承认她在为此感到后悔。

还有呢?

比比东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也无须为人间烟火操劳。上一次下厨,是为了哄女儿。那这次是为了什么呢?雾韵觉得自己可以更大胆地设想——比比东确实爱她。毕竟,比比东还清楚地记得十四年前自己第一次为她做的是哪些菜。

新年那天,雾韵提出为比比东打扫房间也是在试探她的底线。除了比比东本人,谁能在那间偌大的卧室停留许久并随意触碰那里的摆设?可比比东听见这个请求后,没有多加思考就答应了,这说明,她在允许自己进入、处置她的私人空间。

以及,今天。比比东不在教皇殿待着,跑来自己的卧室工作,理由只能是,挂念自己的身体吧?

比比东就是这样的性子,在感情方面,做的比说的要多。如果她变得直接,变得坦率,那就不是她了。你不能要求习惯仰首的天鹅为了你频频低下高昂的颈项,向你和盘托出她的心意,对吧?

可是,当她对待你与他人不同时,当她为了你作出许多特殊的举动时,你难道不应该明白她的心里已经为你预留好一个位置了吗?

那就够了。

回到正厅,比比东把碗递给阿莱,吩咐了两句后,独自坐在沙发上。

闭上眼睛,半边侧脸堕入阴影中。

心像一块机械表。心跳就是齿轮,滴答、滴答地,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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