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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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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列娜虽心细,却也果敢,围观了一场战斗后就自信从容地去报了名。

尺余长的短剑折射出寒光,胡列娜那双魅惑的美眸中氤氲着暗红的雾气,但却不妖艳,反而是自带距离感。粉红色的光芒笼罩了杀戮场,当九名堕落者的心神无一不被她牵绊住时,胡列娜已冷漠地甩出那两柄光滑如镜的剑。

“哐当”几声,承受着急如骤雨的攻击,堕落者们双膝沉沉砸向地面。

胡列娜也从未杀过人,可一旦进了杀戮之都,她就能自如地切换认知,在这里如鱼得水。隐于人群之中默默观看的雾韵心间涌起了一种羡慕和钦佩的情绪。

天赋佳,性勤勉,忠诚不二,这三点,无论是胡列娜,还是邪月,亦或是焱,都具备。那么,比比东为什么将胡列娜收为自己的亲传弟子,并最终确立她为圣女?

雾韵想,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让武魂殿赓续辉煌而毅然决然舍弃平坦道路,奔赴杀戮之都的勇气,和在任何时候、境地都能良好适应的可塑性,就是比比东选择胡列娜的理由。

不管是一手培养出来的弟子,还是作为她亲手骨肉的女儿,都和她一样优秀,讨人喜欢。

宛若岩浆般翻腾不息的血池上,坐立着一块椭圆状的场地。

“杀神降临,地狱灾难。” 随着凉薄的女声在阴暗中响起,一座座火盆点燃,照亮了前方漆黑一片的座位。

黑纱少女半跪着身子道,“迦梨使者和地狱使者又赢了。”

“我知道。”银发披肩,皮肤毫无血色的男人阖着眸,一手撑着脸,左腿横斜翘在右腿上。

仍旧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身体和面貌都看不太清晰,只有银黑色铠甲上点缀的赤红纹路慢慢闪烁着。

“你认为,她们是真正的强者么?”端坐在椅子上的杀戮之王问道。

“地狱使者的魂力虽然还不是很强,但胜在心性坚定,手段狠辣。迦梨使者从排斥厌恶到完全融入杀戮之都,也只不过经历了三天。况且,她底牌极多,领域技能和魂骨的存在就足够惹人注目了,更不要说她本身实力过硬,又思维缜密,九名魂圣与魂帝联手都无法伤她分毫。”

“最关键的是,她们还是强强联手,一起来到杀戮之都,同生死,共进退。”黑纱少女缓缓抬头,“所以,我们要不要开始接触她们?杀戮之都已经很久没有真正的强者加入了。或者,安排地狱使者和迦梨使者打上一场,让她们自相残杀,消耗实力。”

杀戮之王沉默了片刻,把手中的酒盏掷了出去,“愚蠢。这样年轻而强大的人,她们的来历难道会很简单么?”

“这……”黑纱少女勉强躲开酒盏,语气迟疑,“难不成她们是……?”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谁能够真正威胁到杀戮之都,那一定是现存于世的两位杀神。哪怕是我,也不能得罪他们。你应该知道,通过地狱路的人,在杀戮之都范围内依旧可以使用魂技。而这两个结伴而行的女人,恐怕和曾经的罗刹女脱不开关系。”

闻言,黑纱少女的身体暗暗发颤。

罗刹女是那人在杀戮之都的称号。罗刹者,恶鬼也。然而,不同于青面獠牙、面目可憎的男罗刹,女罗刹则一个赛一个的美艳动人,魅力十足,又手眼通天,既为人所慕,又为人所惧。这个称号与那个女人极为相称。

本来大家是叫她“玉面罗刹”的,毕竟她的面孔美得不似凡人,又气质高洁,与杀戮之都堕落罪恶的氛围格格不入,仙姿佚貌如她,按理来说绝不该出现在这种腌臜的地方。

所以,几乎是在那个女人刚来到杀戮之都的一刻钟,城里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暗含渴望地把视线聚焦过来,他们的目光好似能穿透黑纱少女的身体,由此多看到一分她绝美的容颜和曼妙的身躯。

紧接着,位列最前方的十来号人却惊觉,他们的身体和脖颈都被成百上千根从女人手中弹出的蛛丝勒紧,毒素从手臂处扩散到全身,麻得他们失去了任何知觉。

被蛛丝包裹成一具具木乃伊的堕落者们只露出了一双双惊恐万状的眼,他们的身体无法动弹,像一只只被巨浪扔到陆地上的鱼,极力挣扎着想要摆动身子,逃离束缚,却只能在逐渐收紧的蛛丝中,感受口鼻处呼吸的余地渐趋于无。

最后,他们嘴角渗出唾液和白沫,眼睛彻底地合上,再也睁不开了。

与这个女人美貌成正比的,是她的实力和狠心。一时间,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缩回脑袋,不敢再窥视她,更遑论直视。

过人的美貌、出众的实力、冷若冰霜的态度都让数不胜数的堕落者前仆后继地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当她的比赛一结束,他们痴迷地称呼她为“玉面罗刹”,为她欢欣鼓舞。

但是,当她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后,却在经过对方的瞬间,由背后生长出紫黑的蛛刺,唰地贯穿人心,“观看战斗还有心思在意其他的?看来你们也想尝尝那些家伙的滋味。”

堕落者们再度意识到,这个女人不喜欢,应该说,非常讨厌别人注意和置喙她的容貌。于是众人都纷纷畏头畏尾地把嘴上的拉链拉紧,只敢在私下交谈中以“罗刹女”作为代替。

“虽然罗刹女不如那位出自昊天宗的杀神给我的威胁感大,但是……”两道血红色的光芒已经从杀戮之王眼中喷吐而出,周围的空气明显变得粘稠起来,浓重的血腥味儿四散纷飞。“一切顺其自然吧。我也不愿意再出现一位杀神,但我更不愿意承受现存杀神的怒火。”

“是。”黑纱少女垂首告退,转过身后,她心里冷笑。

究竟是谁愚蠢?那个昊天宗的杀神可是凭着一身蛮力硬生生闯过地狱路的。罗刹女可不是。再者,一个只知道“谁靠近我,我就杀谁”,血性远大于理性的男人,和一个懂得杀鸡儆猴,目标明确,心机颇深的女人能相提并论么?

破坏迦梨使者和地狱使者的修行,固然会惹怒罗刹女。但难道放她们平安出去,杀戮之都就能永久地保存下来?

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一些觊觎自己的人,还不算狠厉。作为一只毒蜘蛛,编织密密麻麻的蛛网,引猎物坠入其中,再残忍地吞噬,才是最恐怖的。但那些人显然还没有强大到逼那个女人这么做的地步。

黑纱少女走得远远的,才跺跺脚,呸了一声快步离开。

武魂殿内,被杀戮之王和黑纱少女忌惮在心的本尊听了下属的汇报后,拧着眉重复,“遍寻不到?”

鬼魅跪伏在地,双手拱起,“我和三名魂斗罗、六名魂圣,以及无数敏之一族的魂师将斗罗大陆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探查到唐三和十万年魂兽的踪迹。”

手指敲击着大腿,比比东心底漫上一层不悦,但对此又早有预料,便缓和了语气问,“昊天宗那边呢?可有动静?”

“禀冕下,我们及时掩埋了唐昊的尸体,而且好像自打离开昊天宗后,唐昊与宗门的联系就薄弱了许多,所以昊天宗的人到现在也没察觉唐昊已死。”

比比东颔首,“干得不错。”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唐昊必杀无疑,但与昊天宗正面产生大冲突,比比东认为还为时尚早。

“此外,白鹤听闻魂师大赛上唐昊的事后,对他很失望。在一开始我们以追捕唐昊父子为由请他帮助搜寻唐三下落时,白鹤也没有任何的推辞。看来,白鹤是要彻底与唐昊和昊天宗断绝关系了。”

比比东黛眉一弯,“好。为此连续奔波许久,你辛苦了,接下来一阵子好好休息吧。”

“谢冕下。”

挥挥手让鬼魅退下,比比东倚着扶手,望着旁边自由飘浮的权杖微微出神。这一出神,就想到了雾韵。

其实她想雾韵的时候不多。不过,一闲下来,在心里理完正事,比比东就会不由自主地把思绪的触角伸到杀戮之都去。

之前与雾韵冷战时,她们同处于武魂殿,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多也就几里,但思念的枝芽在那百天里,却一天比一天滋长得要快。而这次,雾韵远在千里之外,比比东反而没那么频繁地想起雾韵。

真奇怪。

也许……是因为这次在雾韵走之前,比比东确定了她的心牢固地系在了自己身上。

而且,之前对雾韵回避的行为心知肚明的话,不联系也就是很正常的事了。但是现在她们已经和好了,大概一年的光景,雾韵的消息却也很少。

尽管这人如实做到“定期”汇报,但却是雷打不动地一个月给她发一句,“我和师姐很好”,六个字,不多也不少,变都不带变的。

于是,比比东也始终如一地回她“好”。第一次这么回,是表示知道了,也没有其他什么可说的。后面保持一个“好”字的回复,是出于什么心态,比比东对此不愿细想。

如果雾韵经常跟自己交谈,比比东不会太高兴,毕竟她也算日理万机,既然这是雾韵个人的修炼,她总是来找自己也说不过去。只是,比比东知道雾韵不是这样的人,她不会这么做。

可当雾韵确实符合自己对她的认知,甚至还比预期更冷淡地对待自己时,比比东依然觉得有点不高兴。

不发消息,说明一直在刻苦训练,并且没什么大碍,这是好事。准时汇报,是在印证二人确实平安无事,这也很妥当。

思来想去,心里还是堵着什么,让比比东隐隐发闷。

她嘱咐月关提醒雾韵,要摒弃掉本性,适应杀戮之都,是因为她也了解雾韵一二。

无论是当初在御之一族门口,走到树荫下避开酷暑的举动,还是前阵子在教皇殿,一定要找伞来防止雨淋,都体现了一点——雾韵表面上在斗罗大陆适应得很好,但实际上她骨子里真的接受并喜欢这个世界么?

未必。

雾韵待在武魂殿,受着自己的庇护,日子过得绝不算差,应该说是挺好。而杀戮之都是什么地方?雾韵能够在那被人称作是“罪恶的乐园”的地方待下去吗?

比比东抱着这份担心,期冀着雾韵会对自己吐露,倾诉。结果是,并没有。第一天是十八个字,“我们已经进入杀戮之都,一切顺利,不必担心”。之后就都是六个字。

念想落空,独自忧心忡忡,或许这也是自己情绪有些不对的原因之一。可是,不高兴之余,比比东还发现一个令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么多年,雾韵很少提起她自己的事情。在十多年的相处中,自己在一步步向雾韵敞开心扉,但对于雾韵这个人,比比东却知之甚少。

一直以来,雾韵为了帮助自己,努力埋头于修炼、学习中,但是她的内心,除了对自己的爱慕,比比东窥探不到其他。而爱慕之情,还是她在无意间看见雾韵的笔记本才得知的。比比东没想那么多的时候,以为她只是仰慕自己罢了。

表明爱意还是有用的。至少,比比东得承认,在看到那些笔迹之前,她也总想着要回馈雾韵什么,但却从未真正动过想要了解她这个人,从而投其所好的念头。

比比东在自我地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测雾韵想要的东西,然后发现名利、地位,一切的一切自己能给予的事物,雾韵都不需要,所以她才会心生埋怨,无理取闹地怪雾韵一味付出而不求回报,让人头疼。

自私得太久了,以至于比比东都没有认识到,原来她对雾韵是这么不好。

突然,视野内多出了一个金黑色的身影。比比东看过去,月关进殿行了一礼,然后恭敬地呈上一封信件。

比比东接了过来,拆开后扫了一眼,眸光微亮。

她的头脑中在理性地分析着下一步该如何做,又在舒适地设想着宏图伟志实现的画面,但心里又同时在告诉自己一个感性的道理——

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冲动,是某种不可控感情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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