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五年,我每天为你做饭,你的衣服都是我洗,你从来不做任何家务,我也没有要求你分担,都是我伺候着你!我以为我们很快会结婚,可一年又一年下来,你只有算计我,背叛我!”
于晓慧在喘息中强忍着哭腔,悲伤中充斥着愤怒:“永远指挥着我,我喜欢的东西不可以买,说我的钱是你的,你的钱是我的,可结果在一起也只是在骗我的钱!腻了就去找其他女人!欺骗我!看不起我!嘲笑我!贬低我!诋毁我!你这种男人就该去死!”
于晓慧收住啜泣的呼吸,咬着牙,将锤子再次砸向了男人!
血,开始从男人的脑袋上流下来!
黏稠猩红刺目!
蚊子于特美看着眼前的情景,心脏鼓槌般地敲着。
这样砸下去铁定会砸死人的,必然要出人命!
尤其是对着脑袋这么砸,身为护士的于晓慧肯定最清楚这一点!所以于晓慧是准备杀人吗?
不是!她正在杀人!
意识到这一点的蚊子于特美马上急得团团转起来。
显然她正在经历着现在进行时的命案现场!
杀人很恐怖,而且要偿命的!仅仅为了一个垃圾男人成了杀人犯,这也不值得呀!
团团飞着团团转着的蚊子于特美此时此刻试着大喊起来:“晓慧,你快停下!你清醒一点,你不能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
蚊子于特美在于晓慧的身边,一次次飞近她,一次次拼命大叫,喊破了喉咙想让她住手,想让她赶快清醒过来。
可惜蚊子发出的声音人是根本听不到的!
任蚊子于特美怎么狂喊狂叫,声音都无法传达出去。
于特美无法阻止于晓慧!
再迟于晓慧就要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了!她要成为杀人犯了!人生要停止,将没有机会继续和改写了。
这样的事情在眼前发生,必须阻止!
在于晓慧再次将锤子砸向男人头部的时候,蚊子于特美下定决心,两只眼睛一闭,躬着身体,噘着嘴就往于晓慧的脖子上冲。
眼下也别无他法,只能这么办了!
这是于特美作为蚊子,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打算主动去吸别人的血。
因为身为蚊子的她,只有这一种办法才能阻止于晓慧的行为,那就是成为于晓慧!
脑中这样想着的蚊子于特美憋着气,一脸痛苦地去吸人血。
她叮咬在于晓慧的颈部,用力将蚊子的尖嘴深深扎入,感受着液体流入蚊子的口腔,流过她的喉咙。
并没有想象中人血的味道造成的恶心想吐,反而蜜糖般甜蜜的味道充斥着于特美的味觉。
顺滑美味。
蚊子于特美的表情随之逐渐舒展开,像喝了酒一般迷蒙起来,随即她的眼前迎来了五彩斑斓的旋转,眩晕,巨大的彩虹糖般的漩涡让她陷入了黑暗中。
等于特美再次清醒过来,倏地睁开她的双眼,她已经成为了于晓慧。
于特美躺在地上,右手手里还半握着带血的锤子,旁边躺着脑袋滋滋冒血的男人。
她阻止锤脑袋的杀人行为成功了!
这是于特美第二次成为于晓慧。
躺在地板上的于特美马上从地上爬坐起来,她第一时间去试探身旁那个侧着脑袋趴躺在地上的男人的鼻息。
她胆战心惊地把手指放在男人鼻子下面——还有气。
还没死!还有救!
于特美长长吐出一口气,这算是及时挽救了两条生命。
虽然眼前这个躺在地上被铁锤捶得晕死过去的男人确实可恨,但也不到必须死的地步,尤其亲自去杀,这不是聪明的做法。
这么做是错误的,一定有更好解决问题的办法,一定会有!
于特美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手里拎着锤子,内心着实慌乱了一会儿,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处理。
她反复几次去查看男人脑袋上被砸出血的伤口,很怕男人流血过多而死。忽然她记起昨天翻箱倒柜为曹晴露找耳环的时候,看到过卧室抽屉里有纱布绷带来着,护士家有这个不稀奇。
于特美记忆力不错,很快跑到印象里记住的位置,从抽屉里找出绷带和纱布,然后跪在地上对着男人出血的脑袋,开始笨手笨脚地缠绕起来。
起码先保住这个男人的性命,才不枉她第二次主动成为于晓慧。
当然这也等于是保住于晓慧的性命。
于特美对着男人的脑袋用力缠完了一卷纱布和一卷绷带,把男人的脑袋包缠得像套了个面包圈,血暂时算是止住了。
仅仅这一番动作后于特美就累得气喘吁吁,她瞪眼看着眼前躺在地上昏迷的男人,心想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立即送男人去医院?还是等等看,看看男人能不能自己醒过来?
这件事需要谨慎处理。
她想,是于晓慧把男人的脑袋锤破,如果是于晓慧再把人送到医院,那是不是可以隐瞒整个事情的经过呢?不承认是于晓慧干的呢?
毕竟这男人是个人渣,骗钱不还,还对于晓慧进行言语刺激和侮辱,这人咎由自取。于特美同情于晓慧,不同情渣男。
可是如果她把这男人送去医院,最后男人被救醒了会不会说出是于晓慧锤的他,然后不放过于晓慧?
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于特美头脑风暴中,她要怎么做才能不让于晓慧承担责任?毕竟占用了人家一天的身体,这个忙她想着,她得帮一帮!
男人是要送去医院的,但又不想承认是于晓慧干的……于特美拼命思考着,她该怎么做。
消灭证据!不管三七二十一,眼下能做的第一件事是清理这个不整洁的作案现场。
于特美先是对着房间左顾右盼一番,大脑运转着,她没什么头绪,只想着把房间还原成原样。
还原男人来之前房间里每样东西的样子。
她先捡起地上的锤子,拎着锤子送去卫生间,在卫生间的水龙头下面把锤子上的血冲洗得干干净净,然后用洗手间的毛巾把锤子上的水擦干。一点水渍都没留下,再把锤子送回了茶几的下面。
原样摆放妥当。
接下来她要清洗卧室老旧地板上的血迹。
她拿着这块毛巾回到卧室,蹲在地上把淌在地上的血渍也用这块毛巾擦干净,再去洗手间把毛巾上的血冲洗干净。
反反复复了几次。
多次之后,毛巾洗不干净不能要了,只有把毛巾扔进垃圾桶。
她把垃圾袋系成死结,又把垃圾袋从垃圾桶里提出来,这个垃圾必须马上处理掉。
于特美这时候已经不再心慌了,她去于晓慧的包里拿出房子的钥匙,马上提着垃圾和带上钥匙下楼。
她想着扔垃圾要扔在离于晓慧住的单元楼远的地方。
于特美身上的衣服还是于晓慧昨天穿的那套,她昨天没脱衣服直接睡在于晓慧的床上。
于晓慧早晨起来居然也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直接起床就去洗漱做饭了。可见做着护士工作的于晓慧平时也会这样,习惯了。
经常日夜颠倒的辛苦工作,还遇到如此渣男,情感上遭受这么大的打击,人财两空,确实绝望。
于特美一直在小区内沿路走着,边走边观察四周,一直走到了小区靠近大门处的大垃圾桶处,这一路上都没找到特别隐蔽合适的地方扔垃圾,其实小区里应该也没有这样的地方。
都快走出大门外了,难道要把垃圾拎出小区?那也未免刻意地过于突出。
而且于特美还要返回去处理那个渣男,把垃圾拎出小区外扔过于不合理。刚好这个地方还有个小区底商小卖部,她其实可以装作来这里买东西,然后装作顺便扔垃圾。
于特美把手上的垃圾扔进靠小区大门处的垃圾桶里后,她转身走进了小卖部,准备逛一下,意思意思。
结果她走进小卖部,东瞅西看下看到了一样东西,她灵机一动,思路打开,买了一瓶二锅头从小卖部里带了出来。
于特美又马上回到于晓慧的住处,再次检查男人状况,还是没有醒,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看来要是再不把人送去医院,这个人很可能真的会死。
于特美确定她要把男人送去医院了。
这么决定的于特美从于晓慧的包里拿出手机,一边用于晓慧的手机拨打120 ,一边把二锅头打开,把酒倒进杯盖里,一瓶盖一瓶盖地把酒均匀浇到男人的身上。
倒一点,再用手扇风,让酒快点挥发。从脖子衣领一路倒到裤腿。很快,躺在地上的男人,整个人的身上酒精的味道立即浓郁起来。
这过程耳边的急救电话也接通了。
于特美对急救电话说,这里有人喝醉酒从楼梯上跌了下去,摔到了脑袋,脑袋流血了,并叙述她还对伤者进行了简单的包扎。
于特美顺利地撒着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