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陆-失败?
正在拼尽全力炼魂的阿秀已经开始越发虚弱。
而契印的感应与反噬却愈发强烈。
即使契印封在墟鼎阿秀也已经快要抵挡不住。
看着乔婉娩进入洞房,李莲花心中忽然一颤。
疼的突然的心脏让李莲花猛然想到是不是阿秀出事了。
正想着,一旁肖紫衿已经端着酒敬完佛比白石了。
但石水不给肖紫衿面子,今日场合肖紫衿只能认命吃撇。
有些气闷的肖紫衿将目光转到了正有些出神妄想门外的李莲花身上。
李莲花担心阿秀的神色落在肖紫衿眼中却成了他不喜自己与乔婉娩成婚证据。
“李神医。”
眼底燃着不悦的肖紫衿端着酒踱步到李莲花身边。
李莲花见到这样的肖紫衿,心下自然猜到几分。
端起酒杯就朝肖紫衿贺道:
“恭喜肖大侠与乔姑娘喜结连理。”
肖紫衿见李莲花如此说,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可面前李莲花与他藏在心中忌惮的那人,有些地方实在相像。
只这一点,肖紫衿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与李莲花碰过酒杯后,肖紫衿没有让他坐下,继续道:
“早前婉娩写请帖的时候啊。”
“还特意嘱咐我一定要请李神医。”
“要感谢你带来了相夷身故的确凿消息。”
“我是真的很庆幸能请···”
这话尚未说完,李莲花便打断了去。
“肖大侠,今天与乔姑娘本是大喜之日,与已故之人毫不相干。”
“当尽兴尽情才是。”
“恭喜。”
说着,李莲花再与肖紫衿碰了一杯。
两情相悦要成亲他自然没有立场说什么。
但想要如此折辱他,他也确实不想听。
肖紫衿见状便觉得自己胜了一筹,笑着喝完酒便想往他处走。
还没挪步就听‘哐当’一声,原来是方多病猛地站起。
连身后的凳子都连晃好几下。
李莲花那儿好过,方多病这里说话可就没这么好听了。
方多病举着酒杯,笑着看向肖紫衿:
“肖大侠,你这话有失坦荡了吧。”
“什么叫庆幸啊。”
“若是李相夷能活着回来。”
“你又当如何啊?”
在场之人心中本就门清,只是维系面上。
如今这内情被一毛头小子当场挑破,一时间全都陷入了沉默。
倒是石水看向方多病的目光,多了几分赞赏。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心下对自己之前的决定产生了动摇。
阿秀说的对,这小子早已经是自己认定的徒弟和交心的朋友。
既然如此,有些事就该并肩前行。
不然他便是看低了自己,也看轻了他。
沉默没有持续多久。
毕竟方多病身边还有个何晓凤。
何晓凤见势不对,端起酒杯走到方多病身边:
“肖大侠莫要见怪。”
“我家小辈喝多了酒,胡言乱语。”
“祝肖大侠和乔姑娘喜结连理百年好合。”
说着便率先一饮而尽杯中陈酿。
天机山庄的面子,肖紫衿不能不给。
端着酒亦是一饮而尽,笑着道:“无妨。”
喝完酒将众人请入座后,几步离开。
何晓凤看着一脸不服的方多病,无奈劝道:
“方小宝,我知道你稀罕李相夷。”
“容不得别人说他。”
“可这会儿人家办喜事呢。”
“你在这儿泼什么冷水啊?”
方多病闻言负气哼一声:
“想赢得佳人心,就得靠自己本事。”
何晓凤见方多病还在口无遮拦,夺过方多病手中酒杯道:
“我看其实一身邪气没地方使。”
“你要实在待不下去,去外面比武台上打去。”
“别在这儿闹事。”
方小宝见何晓凤觉得大无理取闹,当下也不想呆在这儿了。
起步就往外走:
“呵,这喜酒不喝也罢!”
比舞台上,方多病连斗好几场,越打越觉得气闷。
再加上酒气有些上头。
对上新上台的双手剑竟有几招险些不敌。
不放心方小宝跟出来的李莲花忍不住提点道:
“小心后腰。”
“运气向下、峰回路转。”
方多病闻言,折腰挥剑将双手剑想要攻他下腰的剑招挡下。
再接上一招燕子翻身,一招便将措手不及的双手剑打下擂台。
赢得场外一片喝彩。
在方多病想要找是谁帮他时,李莲花却看到笛飞声亦在一旁观战。
笛飞声见李莲花注意到自己,一个闪身往人群后匿去。
李莲花怕笛飞声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朝方多病传音一句‘笛飞声来了,速去通知肖紫衿’后跟了上去。
追到后花园,笛飞声却没了踪迹。
李莲花刚想细查,就听身后传来了笛飞声的话音:
“方多病没有闭关。”
“你找东西化解了?还是你把扬州慢传给他了?”
虽是问句,但笛飞声语气肯定。
李莲花只笑着回身对上笛飞声,没有反驳。
笛飞声见李莲花不说话,继续道:
“若是十年前你就将扬州慢教给他,说不定现在他能用扬州慢的内力救你。”
“可现在才开始修习,方多病只能堪堪顾他自己无忧而已。”
李莲花没有接笛飞声的话。
因为他知道这不过是前奏的闲聊而已。
“你到底要干什么?”
笛飞声见李莲花开门见山,他自然也不会扭捏。
“我刚查过。”
“这百川院一百八十八牢的天字第一牢,就在这里。”
“阎王寻命就被关在这里,我来带他走。”
李莲花微勾唇角,“你找不到天字牢的。”
他笃定。
笛飞声同样看向李莲花:“你会帮我找到的。”
“我不管你对乔婉娩是何等情感。”
“我不杀女人。”
“杀肖紫衿,我没有什么顾虑。”
言下之意,很是浅白:
‘你想让你曾经的兄弟死吗?’
‘你想让你曾经的女人,新婚当日就守活寡吗?’
李莲花不想,便只能带他前去。
所幸李莲花之前已经传音给方多病。
只要他能拖住一时半刻,想必方多病便能带人赶过来。
思及此,李莲花便也不在迟疑。
转身往天字牢走去。
笛飞声知道李莲花不敢在此事上说谎。
抬腿便跟上了李莲花的脚步。
一路行至后山,看着漫山不同寻常开着梨花的梨树,李莲花道:
“穿过这片梨花林,便是天字牢了。”
“相思梨花阵?”
这阵法笛飞声看过记录却不甚其解。
“有所耳闻,解法?”
相思梨花阵,牵一发而动全身。
每次解法都不同。
笛飞声不知道,这就好办了。
李莲花笑着看向笛飞声:
“这相思梨花阵借后天八卦起。”
“阴阳颠倒而设。”
“死门在天乾,生门在地坤,开门在山艮。”
说着这般干脆?
笛飞声狐疑的看了眼李莲花后,掏出三文钱来。
运起内力,分别朝生死开门的三棵树打去。
银钱落地,果然如李莲花所说一般。
笛飞声满意朝前走去。
谁知刚一动就见相思梨花阵开始变换方位。
李莲花趁着笛飞声被阵法打乱步调,运起轻功就飞上之前看好可以躲身的高台。
而笛飞声打向正在变化的梨树,启动了相思梨花阵。
一时间笛飞声便被困在了阵中。
这漫山遍野都是梨树,笛飞声不想被困死在这儿,便只能闪躲。
气闷的笛飞声看向一旁看好戏的李莲花,愤然道:
“李相夷!”
“你耍我。”
李莲花看着底下只能躲的笛飞声,心情很是不错。
笑着解释道:
“笛盟主,你方才若是不投石问路,你便能安然度过。”
“这恰好就是那枚铜钱,让生门变成了死路呀。”
李莲花悠哉解释的话让笛飞声更加恼火:
“你以为这就能困住我?”
李莲花闻言笑道:
“那自然是不能了。”
“不过今日武林各派高手皆聚集在此。”
“你也无法轻易的闹事啊。”
笛飞声知道自己说不过李莲花,只能专心躲避梨花阵。
一边寻找阵法的弱点。
李莲花也在等,等方多病找来援手。
与此同时。
慕勉山庄内。
一个身着红衣,明媚且张扬的女子正漫步在山庄后院。
每一步都走的巧笑倩兮。
只是所过之处,仆从皆悄然倒地。
女子走到乔婉娩的婚房欠前,刚解决了所有侍奉的人,准备进房内。
就听院门外想起了脚步声。
苏小慵本是想要进门找乔婉娩说话,可一进门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婚房的院子内,侍从全部倒地不起。
而院中站着个戴着面具的红衣女子。
一看便是魔教妖女。
苏小慵举剑便朝妖女攻去。
只可惜苏小慵在妖女手中没有撑过三招便被妖女划伤脸后一掌拍到在地。
妖女看着娇俏惹人怜惜的苏小慵,不悦道:
“碍事又碍眼。”
她决不允许有人比她更好看。
“给你多划几刀!”
说着,妖女举起匕首就想朝苏小慵走去。
只是他还没抬步便听到一阵破风声从身后传来。
妖女只得闪身往一旁飞去。
转身向后一看,原来是乔婉娩。
“你是谁?”
妖女看着乔婉娩,娇媚笑着将脸上将面具取下:
“这江湖上,只要提及美人,势必将你我并列。”
“你说,我们倒地谁更美啊?”
是角丽谯。
角丽谯看着对此不屑一顾的乔婉娩,娇笑道:
“不过,此番我可不是来找你比美的。”
“我是来告诉你,李相夷,他还活着。”
闻言乔婉娩果然放下剑,神色带着恍惚地看向角丽谯:
“他在何处?”
话还没说完,角丽谯便趁着乔婉娩说话的空隙将一枚药丸打入乔婉娩腹中。
一阵寒意从乔婉娩腹中泛起,直达四肢百骸。
角丽谯看着倒地的乔婉娩,伸手掏出一封红封放在了乔婉娩脸上:
“我也想知道她在哪儿。”
这不是还要等她还告诉么。
角丽谯看着地上的乔婉娩笑的越发张扬。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不然,你可就死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慕勉山庄。
再说到相思梨花阵。
已经等了一刻钟的李莲花终于等到方多病带着人找到地方了。
听到急速跑来的人声,李莲花一个闪身隐入山石。
佛比白石,肖紫衿,还有方多病看着困在阵中笛飞声。
“这笛飞声被困在相思梨花阵了。”
“哼,这大魔头是主动送上门来给我们抓呀,哈哈。”
笛飞声看着跟在百川院众人身边的方多病,眼神一冷。
抬手运起全力,一拳将刚刚找到的阵眼打废。
怪不得,怪不得李莲花有恃无恐。
原来是他去找人了。
笛飞声站定后冷眼看向方多病,眼中闪过失望。
方多病见笛飞声看自己也丝毫不惧,将方才的怒气全数倾注在了笛飞声的身上。
笛飞声见状错过眼不再看他,转而看向其他人。
“倒是些老面孔啊。”
“可惜都是手下败将。”
这话倒是不假,能和他相抗的只有李相夷。
被他们放弃的李相夷。
笛飞声说的直白,直白到除了石水和方多病,其他人都不敢看他。
恼羞成怒的肖紫衿,提剑上前道:
“笛盟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笛飞声本就气郁,看到娶了李莲花女人的肖紫衿更是毫不留情。
“十年不见,你的武功还是一样差。”
“你没资格问我。”
闻言肖紫衿更是气急:“肖某虽非武林第一高手。”
“但笛盟主若是想要仰仗武力扰我婚宴,休怪肖某不客气。”
笛飞声对急攻而来的肖紫衿丝毫不放在眼里。
一掌便将他打的倒飞而去。
百川院众人见状,大喊一声:“一起上。”
“不用跟他客气。”
几番交手,除了当年由李莲花亲自教导的石水能与笛飞声过上上几招。
其他人皆被打落在地,内力倒行。
除了方多病。
笛飞声避着方多病却架不住方多病一直在找机会攻击他。
笛飞声将石水打废的瞬间,被方多病找到破绽。
一脚踢了上去。
只是,这一脚若是踏实,笛飞声必定重伤,胸口肋骨至少骨折。
可笛飞声看着急攻而来的方多病竟然没有回防。
胸口命门就这么大开。
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看见了方多病腰间的笛子。
笛飞声忽然恍神,一个念头自他脑中闪过。
这笛子,是不是为他准备的?
一直注意着笛飞声的方多病没有错过他眼中闪过的那抹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