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董森越的高烧还未完全退去,昏昏沉沉地栽进被窝。
在药物作用下,他又梦回高中时代——这一次,他的明明在开学第一晚就红着脸告白,承认弄湿床铺的小把戏。
梦里他们甜蜜地度过三年时光,一起考入同一所大学,甚至又成了室友...
枕边,郑俊明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将退烧药和温水放在床头。
窗外,暮色渐渐笼罩了城市。
董森越从昏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裹在柔软温暖的被窝里。他隐约记得睡前还穿着外套,现在却□□—定是郑俊明帮他脱的。
这个认知让他耳根发烫,下意识轻唤出声:"郑俊明?"
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郑俊明几乎是冲进卧室,脸上写满担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董森越本只是想确认他是否还在,此刻被问得语塞。
恰在此时,他的肚子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恰到好处地化解了尴尬:"...我饿了。"
"正好,"郑俊明眼睛一亮,"我刚用厨房熬了粥。"
跟着郑俊明来到餐厅,董森越好奇地问:"做的什么?"
"海鲜粥,"郑俊明盛了一碗递给他,"医生嘱咐要吃得清淡些。"
粥面上浮着几粒鲜红的虾仁,米粒熬得晶莹剔透,香气扑鼻。董森越顾不上多问,一连喝了好几碗。
"好喝吗?"郑俊明期待地望着他,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董森越放下碗,打了个满足的饱嗝:"还行。"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这天,邓博弈与邓宇业的舅舅同姚星雅父母会面,商议两家婚事。考虑到邓宇业正值事业上升期,双方最终决定先行举办订婚典礼,具体日期则另行商定。
回到家中,阮建霞立刻迎上前打探消息。听闻订婚典礼已在筹备中,她面上堆满笑容:"宇业的婚事我定当尽心操办。"转身却如坐针毡——若邓宇业得到姚家助力,她与儿子的处境将岌岌可危。待邓宇业掌权之日,必会清算旧账。
思及此,她匆匆拨通电话:"哥,最近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电话那头阮应容声音警觉:"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阮建霞语气轻快,"就是想聊聊佳琪的事。"
"那小子又惹祸了?"阮应容顿时紧张起来。
"哪儿的话,"阮建霞笑道,"我认识个不错的姑娘,国外名校毕业,家世也好,跟佳琪正般配。"
阮应容来了兴致:"当真?"
"今晚七点如何?地方我来定。"阮建霞指尖轻叩桌面。
"行,我先去开会,回头联系。"电话挂断后,阮建霞盯着暗下去的屏幕,眼底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接到邓宇业安排的R国出差任务,董森越利落地收拾好行李,独自踏上了飞往异国的航班。
机舱窗外云海翻腾,他不由想起五年前那次同样孤独的R国之行。不同的是,这次的目的地是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出租车穿梭在陌生的街道上,窗外闪过一座灯火通明的会馆,门前人头攒动,闪光灯此起彼伏。
"那是电影节!"热情的司机突然开口,眼睛亮晶晶的,"天呐,我看到我最爱的xxx了!她简直像精灵一样美丽!嘿,小伙子,你也喜欢她吗?"
董森越礼貌地微笑:"嗯,她确实很迷人。"实际上他连名字都没听清。
办理入住手续时,前台小姐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向他介绍酒店设施。
接过房卡,他观察着酒店的环境,这家酒店显然有些年头了。
大厅的鎏金装饰早已褪色,地毯的花纹也被岁月磨得模糊不清。电梯运行时发出沉闷的"咔嗒"声,仿佛随时可能罢工。
董森越正犹豫是否要走楼梯,电梯门却突然在他面前打开。
他鬼使神差地迈了进去,等门关上才后悔莫及,只能暗自祈祷这老旧的铁盒子能撑到目的地。
"哐当!"
电梯猛地一顿,戛然而止。董森越后背紧贴冰凉的金属壁,冷汗瞬间浸湿了衬衫。他强迫自己镇定,颤抖的手指按下紧急呼叫按钮——
毫无反应。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他掏出手机,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盯着信号格:微弱,但尚存。
在这异国他乡,他能向谁求救?
又是一声刺耳的"哐当",电梯剧烈晃动。董森越屈膝半蹲,后背死死抵住墙壁。极度的恐惧反而让思维异常清晰——若真要命丧于此,至少该留下只言片语。
他颤抖着点开朋友圈,编辑道:【R国出差,被困酒店电梯,求救[大哭]】。发送键按下时,他苦笑着想:这个深夜,又有谁会看到呢?
脑海中闪过父母慈祥的面容,儿子天真的笑脸,还有...那个为他包彩色饺子的男人。电梯里的空气似乎更加稀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