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书婉笑得眉眼弯弯:"好啊。"
一顿饭的功夫,邓宇业像是突然觉醒了某种社交天赋,妙语连珠,逗得姚书婉掩嘴直笑。临走时,他如愿以偿地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手指在屏幕上划拉得飞快,仿佛生怕她反悔。
董森越站在食堂门口,看着邓宇业那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家伙,怕不是已经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十点的宿舍楼灯火通明,走廊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关门声和查寝的脚步声。质保部的同学敲开419的门时,蓝子朝的床铺整齐得像是从未有人睡过。
"你们寝室谁不在?"查寝的同学拿着登记板问道。
董森越靠在门框上,笑得人畜无害:"同学,你们今晚就查这一次吗?"
"待会儿还要复查,"对方好脾气地解释,"不过需要核对身份证和学生证。"
"这样啊,"董森越点点头,语气诚恳得像是真的在汇报情况,"我们寝就董森越不在,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质保部的同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时嘴角微微上扬。
门一关,邓宇业就拍着大腿笑出声:"可以啊兄弟,这操作够骚的!"
"助人为乐嘛。"董森越摸出手机,"你们给蓝子朝打过电话没?"
甄仕厉晃了晃黑屏的手机:"打了三次,没人接。"
窗外的梧桐树影摇晃,投在墙上的影子像张牙舞爪的怪物。董森越皱了皱眉:"不会出什么事吧?"虽然白天还针锋相对,但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室友。
"成年人能出什么事,"邓宇业嘴上这么说,却不停地刷新着通讯录,"给他留个门就行。"
复查的脚步声再次响起时,还是刚才那位同学。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默契地选择了心照不宣。等脚步声远去,邓宇业又拨了通电话,听筒里依然只有机械的忙音。
"要不出去找找?"董森越抓起外套。
"去哪儿找?"邓宇业摊手,"学校这么大......"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蓝子朝,接起来却是个陌生的男声:"您好,这位客人在我们酒吧喝醉了......"
董森越已经系好了鞋带:"我去接他。"
"你?"邓宇业欲言又止,"他不是......"
"宿管说了,换寝室没那么容易。"董森越拉开房门,走廊的灯光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影子,"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话说开。"
甄仕厉推了推眼镜:"可他现在醉得不省人事。"
"这个点出去,回来宿舍早锁了。"董森越笑了笑,"明天等他酒醒了再聊。你们先睡吧。"
邓宇业追到门口:"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
"放心。"董森越挥挥手,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
酒吧的霓虹灯在雨后积水中扭曲成诡异的色块。董森越推开沉重的玻璃门,风铃的声响被淹没在嘈杂的音乐里。蓝子朝独自蜷缩在最角落的卡座,像头受伤的困兽。
"该醒了,蓝大少爷。"董森越屈指敲了敲沾满水渍的桌面。
蓝子朝缓缓抬头,迷蒙的视线在董森越脸上聚焦的瞬间,瞳孔骤然紧缩:"董...森越?"
董森越晃了晃手机屏幕,"现在给你两个选项——露宿街头,或者跟我去酒店。"
蓝子朝下意识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包,脸色更难看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差点带倒桌上的空酒瓶。
洗手间传来断断续续的干呕声。董森越靠在墙边,数着瓷砖上的裂纹。当蓝子朝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时,他的眼神已经清明了不少。
夜风裹着路边摊的油烟味扑面而来。董森越突然停下脚步:"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蓝子朝的沉默像堵密不透风的墙。
"说话啊,蓝大少爷?"
"你真的很烦!"蓝子朝猛地转身,却在看清前方的瞬间僵住了。
六个手持钢管的打手堵在巷口,领头的正对着手机低语:"蓝少,人堵到了。"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像一群蓄势待发的鬣狗。
"看样子是找你的。"董森越活动了下手腕。
蓝子朝扯出个冷笑:"不想死就滚远点。"
"醉鬼就好好待着。"董森越突然将他推到墙边,自己迎着钢管走去。
接下来的六十秒像被剪辑过的动作片。当蓝子朝甩开眩晕感抬起头时,董森越正靠在剥落的墙皮上系袖扣。他腕骨处的淤青在苍白皮肤上格外刺目,脸颊的血痕像道朱砂印。
横七竖八的打手们蜷缩在污水里呻吟。董森越抹去下颌的血珠,指尖那抹猩红在霓虹灯下妖冶得刺眼。夜风掀起他风衣的下摆,露出腰间一闪而过的寒光。
蓝子朝盯着他指尖那滴将落未落的血,突然觉得酒醒了大半。
眼前这个看似温润的"乖乖仔",在不到一分钟内就放倒了蓝添精心培养的六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