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时暮色刚至。
郑俊明刚反锁门就跪下来替他脱鞋,吻从脚踝一路蔓延至大腿内侧:"还疼吗?"得到否定回答后,直接扛起人扔进沙发。董森越在眩晕中听见皮带扣清脆的声响,笑着勾住他脖子:"这么急?"
郑俊明没有回答他的话咬开他衬衫纽扣,窗外雪落无声,屋内春意正浓。
热水蒸腾的雾气还在浴室镜面上蜿蜒流淌,董森越裹着雪白浴袍走出来时,发梢滴落的水珠正顺着锁骨滑进衣领。郑俊明古铜色的手臂肌肉瞬间绷紧,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他靠在床头,寸头上还挂着未干的水珠,薄荷味的沐浴露香气混着独有的体热,像张无形的网笼罩过来。
董森越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毛巾下的耳尖泛起粉色。他太熟悉这个眼神了—郑俊明盯着他时,琥珀色的瞳孔会微微收缩,像锁定猎物的豹子,汗湿的掌心温度隔着空气都能灼人。
"过来。"郑俊明的声音比平时低哑三分,手指陷进床单的褶皱里。
这次比下午更漫长。郑俊明带着薄茧的掌心掐住他腰窝时,董森越仰头咬住了枕头角。古铜色与瓷白在月光下交叠,薄荷味与沐浴乳的淡香蒸腾成暧昧的雾。郑俊明后背的汗珠滚落下来,砸在董森越颤抖的蝴蝶骨上,烫得他脚趾蜷缩。
结束的时候董森越像被海浪冲上岸的鱼,湿漉漉地瘫在凌乱被单里。郑俊明却仍不知餍足,犬齿磨着他泛红的耳垂,汗湿的寸头蹭得他颈窝发痒。那双能轻松抓起篮球的手正流连在他腰间,指腹摩挲着方才留下的指痕,仿佛在抚摸名贵的瓷器。
"我喜欢你..."郑俊明突然捧住他的脸。汗珠从他眉骨滴落,滑过高挺的鼻梁,最终悬在两人几乎相触的唇间。这个总在球场上爆粗口的家伙,此刻眼神柔软得不可思议,像是要把攒了十几年的情话都倒出来。
董森越哑着嗓子"嗯"了一声,睫毛上还沾着生理性的泪。过度使用的腰腿酸软得不像自己的,连指尖都泛着慵懒的粉。
郑俊明立刻像得到奖励的大型犬,湿热的吻从他被咬破的嘴角蔓延到眼皮,最后埋在他颈窝深深吸气—那里还残留着两人交融的气息,薄荷的凛冽混着情欲的甜腥。
月光透过纱帘在地上画出水波纹,董森越在眩晕的余韵里恍惚地想,这具总是充满爆发力的身体此刻正为他收起所有锋芒,像野兽袒露最柔软的腹部。郑俊明突然将他往怀里带了带,肌肉分明的手臂横在他腰间,是个充满占有欲的姿势。
"不是梦。"郑俊明突然咬他锁骨,留下个新鲜的齿痕,仿佛在盖章确认。
董森越吃痛地皱眉,却在对方再次吻上来时,于薄荷味的包围中闭上了眼睛。
纵欲的代价在黎明时分如期而至。董森越睁开眼时,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干涩得像塞了团棉花,浑身的关节像是被拆散重组过一般酸软无力。他试图撑起身子,却因一阵眩晕又跌回枕头上。
"别动。"郑俊明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一只手已经抚上他的额头,"你在发烧。"
董森越眯起眼睛,看到恋人紧蹙的眉头和眼底藏不住的懊恼。两人视线相接的瞬间,昨晚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同时在脑海中闪回——凌乱的床单、交缠的肢体、失控的喘息。董森越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而郑俊明的耳廓也没能幸免。
"去医院。"郑俊明斩钉截铁地说,动作却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品。他帮董森越套上毛衣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后颈的吻痕,两人同时僵了一瞬。
市立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冲得董森越头晕。候诊时,郑俊明像个焦虑的家长般不断调整他围巾的松紧度,又每隔五分钟就要摸一次他的额头。
"下一位!"
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医生抬头看了眼体温计:"38.2度,症状?"
"感冒。"郑俊明抢答,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他昨晚着凉了,打喷嚏,流鼻涕,浑身发冷。"他像背书似的列出一串症状,右手无意识地揪着外套下摆。
医生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喉咙痛吗?"
董森越刚要开口,郑俊明又抢着回答:"痛!特别痛!说话都困难!"他说得太过情真意切,以至于董森越差点以为自己真的失声了。
诊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董森越看见医生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扫过自己锁骨处没能完全被高领遮住的淡红痕迹。他猛地咳嗽起来,这次倒不是装的。
"年轻人,"医生慢条斯理地写着处方,"消炎药一天三次,多喝热水。"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近期避免剧烈运动。"
郑俊明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接过处方时差点把病历本掉在地上。
出了医院大门,冷风一吹,董森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明明,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右眼皮会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