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秀一跃而起,连滚带爬地把那只瓷罐从周清瀚跟前抢了回来,如临大敌一般瞪着周清瀚,将瓷罐抱在怀中怎么都不肯放开。
周清瀚微微颔首,瞧了一眼那只封得紧紧的瓷罐,大概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梁涯?”他双唇平平开合,道出了这个名字。
梁秀睁着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问:“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来瞧瞧你和梁涯。”周清瀚摊开双手,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我叫周清瀚,是从大理寺来的,从此以后就由我来负责你弟弟的案子,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和我说。”
梁秀并未理会他给出的台阶,轻蔑一笑:“你也是大理寺的人?你们一帮没用的废物,只会叫人苦等。你估计也和那个姓江的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周清瀚面色坦然地听完了她的责骂,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悦:“梁姑娘,斯人已逝,你就算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也改变不了什么,倒不如放过自己。”
梁秀怒从心中起,大声怒吼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弟弟死了!我只是想知道杀人凶手究竟是谁,再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有那么难吗?”
这次,周清瀚没有再说话。
他盯着梁秀看了半晌,这期间房间内一片死寂。
最终,他把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只罐子,说话时脸上的神情晦暗不明:“你弟弟之所以落得这样的下场,还不是因为自己不够聪明,竟然可以随意地相信别人。你就这样把所有的错误全都归咎到别人头上,甚至逼问大理寺,是想把他的那部分责任一笔带过吗?”
这话顺利让梁秀残存的理智彻底崩塌,可还没等梁秀唾骂出口,周清瀚便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注意保护好你弟弟吧,生前你就没能好好护着他,总不能死后连骨灰都护不住,说出去多丢人,你也没办法和你其他家人交代。”
说完这些,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把屋门给关上,任由梁秀在里头哭嚎。
守在门口的侍卫统领听见了里面的对话。见周清瀚从房间出来了,他先是神色复杂地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紧跟着便上前问道:“大人那么快就出来了吗?可有问出什么线索?”
“没有,现在梁秀的精神状况不适合被盘问。至于案情的细节,等回去了之后再仔细商议吧。”周清瀚冷静地回答。
“那大人可需要派人守着梁秀,毕竟她……”
“不必,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需要人手的地方还有很多,日后就不必差人在此处侯着了。”
周清瀚回答的斩钉截铁,根本没有给侍卫统领留一丁点反驳的机会。统领虽觉得这项举措有些不妥,但也没有辩驳的余地,只好听从他的话,下达命令把周边的侍卫给撤了回去。
待所有人都撤离后,统领又问道:“那大人接下来要去往何处?是要去哪里查案吗?”他受到了石泰的指示,今日一定要护在周清瀚身侧。
“不,哪也不去,直接回大理寺。”周清瀚将双手背到身后,淡然地回答道。
这个回答有些超出统领的预料,他本以为周清瀚刚刚复官,会为了证明自己而急于破案。今天来找梁秀没有任何收获,那就得在别的地方花些心思,可谁知周清瀚不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还要直接打道回府。
在统领的记忆里,周清瀚是一个非常好强的人。这个案子是他从江游川那边争取来的,若是换做以前,周清瀚必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破案,用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所以他再次确认了一遍,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回大理寺。
在得到周清瀚的答复后,统领只好带着好奇去帮他备马车了。
马车在上京城繁华的街道内行驶着,周清瀚坐在车内,透着车窗往外头瞧去。
他眸光暗淡,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脑中的思绪已然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