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川放下茶杯,垂眸道:“既然年姑娘已找到,那就不必特地去特地告诉年宫令了,否则以她的脾气,怕是不会放过那位侍女。”
“是。”阿涟应道。
曾若初有些糊涂了:“这种事为什么还要想着去告诉年宫令?她是家主吗?况且她一个常年在宫里的宫令,又要怎么责罚侍女?”
“年家情况特殊,全家上下基本只靠年宫令一人养活,所以也都听她的话,无论她说什么年家人都会照做。倘若今日她得知此事,一怒之下说要将那侍女赶出家门,年家人只会按照她的吩咐做。”江游川耐心地回答道,“年穗是年宫令最疼爱的妹妹,她若是出了事,怕是有一大批人都要跟着遭殃,既然已经解决了,那还是不要把事情特地告诉她为好。”
曾若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依然在盘算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瞧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江游川忍俊不禁地拍了拍她的脑袋,温和地说:“我要去忙了,后边估计还要等很久,要不我叫阿涟送你回去?”
曾若初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你要去询问季景吗?”
江游川恍惚了一瞬,从鼻腔里挤出了一个“嗯”字。
“那我也想去,他这孩子胆子小,你们逼急了的话他说不定什么都说不出。”曾若初正色道。
“哦。”江游川神色骤冷,“那就去吧。”
丢下这句后,他没有等曾若初,跟在阿涟后边大步离开了。
曾若初在心底缓缓扣了个问号。
她不明白江游川为何突然变脸,但眼瞧着自己被丢下了,只能放下那些茶壶,手忙脚乱地跟了上去。
***
其实曾若初也没想到,季景居然会是三人中清醒的最早的一个。
可毕竟是近距离看到了那样骇人的场面,哪怕是喝了安神汤,季景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的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手指互相缠绕着,展示着他心中的焦灼。
听到江游川等人的脚步声后,他抬起头,满是忧虑地说:“大人,我这次出门太久,家中父母怕是要忧心的。大人可否叫人去家中同家母知会一声,让他们不要担心。”
江游川黑着脸说:“我们当然想到了这一点,早已将这件事告诉了你的家人,并告诉他们你现在安好,请你不要对我们提出这样低级的质疑。”
季景没料到江游川会如此不友善,一时间有些哽住,但也只能低声道了声好,随后又试图关心起曾若初来:“曾姑娘,你没事……”
“你接过那只木盒时可有什么异样?”
江游川直接打断了他的关心,一个跨步走到了曾若初身前,彻底隔绝了他们两人的视线,冷然开口道。
曾若初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吓了一跳,对着江游川的后背龇牙咧嘴地舞了一下拳头。
而在另一边的季景却是实打实地感受到了江游川周身的低气压。
他倒吸一口冷气,眨了眨眼睛,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没有,当时只感觉是一个普通的木盒,就是有些重。”
“有些重也是异样,你的洞察力真是令人发指。”江游川冷笑一声。
曾若初有些听不下去了,就连阿涟也颇为疑惑地啊了一声。
是个人都能看出江游川在针对季景,可谁都不知道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究竟得罪了他什么,实在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季景缩了缩脑袋,颤抖着替自己辩驳道:“可是那姑娘提前说过,说这木盒里是有惊喜的,我就觉得重一点很正常……”
“那颗人头掉出来后,你可发现那两个杂耍者有什么奇怪之处吗?”江游川继续面无表情地盘问着。
“没有吧……那姑娘受了挺大的惊吓的,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脸色从红润到苍白。”
“就这?”
“就……就这了呀。”季景不明所以地答道。
“那帮忙的男孩呢?”
“他当时离我们挺远的,我没仔细注意他,但好像也听到了他的尖叫。”季景仔细地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又摇摇头说,“我真不记得了,当时的场景太混乱了,我也很害怕。”
江游川啧了一声,还想对季景说些什么。
终于,张集跑了过来,拯救了身陷囹圄的季景。
“大人,那两个杂耍人也清醒过来了,现在正等着您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