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涟咽了口唾沫,笑得有些牵强,尾音也有些发颤:“是啊,认得……”
“那太好了!求大人帮我寻一寻吧,人群拥挤,我们方才走散了,拜托您了!”
说完这些,那黄衣女子作势就要往地上跪,吓得阿涟赶忙制止。
他叹了口气,开始用起了平日最常说的话术:“我这就去将这件事告知江大人,我们一定尽全力帮你寻到年姑娘。”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黄衣女子一连向他行了好几个礼,把阿涟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赶快去找江游川汇报此事。
原地只剩满怀感激的黄衣女子和一脸无措的曾若初。
曾若初侧过脑袋,偷偷打量了一眼那女子。
瞧着阿涟的态度,不难猜出这年家应当有些来头。
……自己怎么那么厉害,在大街上随便捡一个人都能有身份。
没过一会儿,江游川派来的救兵就到了,不过不是阿涟,而是一脸无奈的张集。
他先是询问清楚了年穗的丢失时间和地点,然后就熟练地差人把状态极差的黄衣女子给带去附近的茶馆,好让她歇歇脚。
张集手拿一份名册,朝着曾若初晃了晃,撇着嘴说:“这已经是第六起走失案了,这才多久,就有六户人家跑过来说和家人走散了!”他拿着笔,在名册上粗略地勾画了一通,“我本以为今晚能亲眼见证木家灭门案的推动,谁知他们居然让我来管这些,烦死了!”
曾若初手捧一杯从茶馆捎来的暖茶,赔笑道:“突发情况,辛苦辛苦……”
“为什么阿涟就能跟着查啊,凭什么我就不行!你知道吗,他在木府查案的时候被吓吐了三次!整整三次啊!也太胆小了吧!!!”张集越说越生气,笔尖在纸上留下了一连串墨点。
曾若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出于好奇探着头问:“那你吐了吗?”
“吐了啊。”张集坦然地回答。
“几回啊?”
“五回啊。”
曾若初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张集也意识到自己这话的歧义,连忙替自己辩解了起来。
“虽然我吐了五回,比他多一点,但从本质上来看我们还是不一样的。”他神情严肃,不容置疑,“我那是敌不过身体上的不适,是正常的,但并不是害怕。所以我和他还是略有不同的。”
“……哦。”曾若初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昧着良心道,“确实,你应该……或许……是比阿涟强那么一点。”
其实曾若初非常理解江游川这样分配的原因。
不止是因为张集的承受能力比阿涟略差一些,更大的一部分原因其实是来自阿涟。
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阿涟在江游川手底下就是一个效率极高的帮手,但若是让他去别人手下干活,或者让他自己做事的话就很容易闯祸。再加上张集的脾性还有待磨练,让他做一做其他案子锻炼一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可曾若初毕竟是个局外人,也不好当着张集的面明说,只好小声安慰道:“但我觉得能把六桩走失案处理好的话,也挺厉害的。”
“那确实,小事一桩,简简单单,我已经带着人解决了其中四桩了。”张集咬着笔杆,说话时有些含糊,“就是这个走失的老人,还有这个年穗……”
说起年穗,张集不由得长叹一声。
曾若初喝了一口手里的暖茶,好奇的问道:“我听说这个年穗是某个宫令的亲生妹妹?”
“是啊,年宫令名叫年仪,是年穗的亲姐姐。别看她年纪不大,但她可是宫里的老人了,以前是先皇后身边的,后来先皇后不幸病逝,她就去了最受宠的宁贵妃旁边做事。”
“我看阿涟先前的态度,似是有些忌惮这位年宫令?”
“忌惮她也很正常,因为她脾气不好,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个活脱脱的母夜叉。这年穗可是她心尖上的妹妹,弄丢了确实麻烦,以她的脾气指着咱们的鼻子骂也是有可能的。”
听了张集的话,曾若初的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头发竖起、口冒烈火的形象。
她打了个寒战,喝完最后一口暖茶,连声催促起张集来。
“那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把年穗找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