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刚开始她还不明白江游川为什么要骗林曼鸢,可随着话题的深入,她很快就明白了江游川的用意。
如果林曼鸢和这件凶案真的有关系,那她此时的状态就和一根紧绷的弦一样,不会有一点松懈。但如果让她知道嫌疑已经被锁定到甘权身上的话,她说不定会放松警惕,能让他们更好地捕捉到一些她试图掩盖的真相。
果不其然,从林曼鸢的态度可以看出,她确实在瞒着他们什么事情。虽然她的话挑不出什么错处,但她那闪躲的眼神和紧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林曼鸢究竟在隐瞒些什么?莫非她就是真凶?
从平日袁忠对她的态度上来看,她会对袁忠下手倒也合理。况且她在袁家一直都是管理后厨的角色,在食物里投毒对她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可她身处袁府,想要对袁忠下手的话选什么日子不行?为何要偏偏选择袁府设宴这种众目睽睽之时?
难不成是为了方便栽赃给其他宾客?
但众所周知,袁忠不爱交友,昨日除了和那些茶铺掌柜短暂会面过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再也没有和其他外人有过交流。林曼鸢若是想栽赃的话,这个栽赃对象还真是不好找。
至于甘权,之前她已经和阿涟了解过了,他和袁忠还有徐碧之间虽然有仇,但他只认识袁忠夫妇和家主袁力,袁家的其他人他一概不识。林曼鸢平时又只在袁府里待着,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能知道甘权的行凶大计?
而且听阿涟交代,平日里比起袁忠,明明是徐碧更加刁难林曼鸢才是。袁忠只是时不时出言讽刺和警醒几句,徐碧则是每天都看她不顺眼,有时甚至还会直接动手打骂。
所以说林曼鸢在袁家最恨的人应该是徐碧才对,要下手也应该先对徐碧下手。
那为什么偏偏是袁忠?
林曼鸢到底和这件凶案有什么关系,刚刚她为什么会表现的那么紧张?
曾若初的思绪再次乱作了一团。
她甩了甩头,不料却把头上那支本就有些不牢的发钗甩了出去。
望着那根被甩到一边的发钗,曾若初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怎知她刚想弯腰拾起那支发钗,却被江游川抢先了一步。
江游川将发钗拾起后,转过身来亲手递给了她。
曾若初看到他的手掌心布满了老茧,还有几处明显的伤痕。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从他的手上接过了发钗,将其戴回了头上。
“你的脸色很差,真的不需要休息吗?”他的语气里带着少有的温和,认真地劝起曾若初。
曾若初坚决地摇摇头:“你们不也没休息吗,我撑得住。”
现在事态的发展让她完全休息不了,她真的迫切地想弄清楚杀死袁忠的真凶究竟是谁。
瞧着她倔强的态度,江游川也不再劝阻,而是道了声谢:“刚才谢谢你了,我竟差点把林曼鸢逼急了,若是没有你的引导就麻烦了。”
曾若初没想到他会因为这个与自己道谢,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就在这时,一双骨瘦如柴的手攀上了江游川肩头后突然发力,不停地晃动着他的肩膀。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彻底忽略我了是吧?!”秦暮予大声地质问起江游川,“还有,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我也是一夜没睡啊!”
江游川挣脱了他的束缚,啧了一声,嫌弃地说:“是啊,你的活早就干完了,还在留在袁府做什么?还不快回去休息。”
秦暮予捂住了胸口,故意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江游川!你竟然这般不知好歹,我特地留下帮你,为的就是能让你早日收工,你却如此待我……哈哈哈哈哈!!!”
他装到一半终于装不下去了,放声大笑。
曾若初被他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把头凑到了江游川跟前:“他一直都这样?”
“嗯,他有病。”江游川十分干脆地回答。
这话倒让秦暮予有些不高兴了。
他有些不服地挥舞起拳头,刚想和江游川辩驳几句,却被匆匆赶来的何为意打断了。
何为意一边不停地喘着粗气,一边说出了一个让在场三人都沉默了的消息。
徐碧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