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夺一脸倒霉相，王章看见他就窝火，又又给他一头槌。

“啊呜呜啊啊啊啊啊呜！”张瑾夺的眼泪一道道流下来，气得脸红脖子粗。

对方捆扎的手段非常专业，王章上身手臂背在后头完全动不了。热气球已经越升越高了，周围什么工具也没有。张瑾夺的捆绑方式跟自己不同，比自己更具挣脱的可能，她蠕动到张瑾夺身边，张瑾夺以为她又要砸自己，顶着脑袋乱撞。“老实点。”王章挪动到张瑾夺背后，用牙咬断后面的胶带。

一头短毛被呲啦拽掉，张瑾夺大声惨叫，王章费劲地咬着断开的胶带徐徐揭开，热气球摇摇晃晃。

“唔呜啊！”嘴皮子也被胶带粘出血，张瑾夺吐掉毛巾，眼泪鼻涕一大把：“疼死我了！你可恶！”

“用你的牙试着把你手上的绳子解开。”王章，“我的没法解。”

“我的也没法解！”张瑾夺没好气。

“你手上的扣，用牙抽中间那根。”王章。

“——哼！”

“携款潜逃造成现在这个状况的是你，你还委屈上了？”

“说的好像你没有责任，孔明灯不是你捡的？我只是想鉴定一下，我还打算有了结果跟你说。我想的是我们一起发财，没想到他们打我，你也打我……没有功劳我也有苦劳！”

“你有什么苦劳，不就是拿人家的东西卖吗？这跟偷窃有什么区别？”

“戒指还在我手里，她拿走的是假的。钱是我们的。”

“……”

“——我就知道换成你也动心！”

“胡说……我在思考！”

“你明明跟我一样，假正经！”

“快点把你的绳子解开。”

费了半天劲张瑾夺双手终于得以解放，他用手解开脚上的绳子，去给王章解绳子时停了下来：“嘿嘿。”

笑声让王章升起不好的预感，张瑾夺想砸回来又不敢下手：“给我道歉。”

“……我道歉。”

“不真诚。”

“对不起。”

“叫我哥。”

“……”

“不叫算了。”

“……”

“我真的会不给你解的。”

“没关系，就让它这么飘吧，稍有不慎我们从上面摔下去。奈何桥上你走前头，我跟后头，我是你姐，你是我哥。”

张瑾夺看一眼下面发现居然是水面，腿都软了。

松完绑有东西从他身上掉下来，王章捡起闪亮的物件，张瑾夺去抢没抢到，热气球摇晃，戒指与上方的太阳刺眼。

“怎么回事？”

“……假的她拿走了，这是真的，那个人的技术以假乱真。到时候我们切割卖，你保密，我们对半。”

“那个人？”

“我上回说的遇见的朋友，绝对靠谱。”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绝对靠谱的人。”王章，“我不会跟你同流合污，想铤而走险就自己去，别想牵扯……”

飞鸟叼走戒指，硌到嘴松开，戒指落入湖中。

“……”

“……”

“…………”

“…………”

“我就说，世界上没有绝对靠谱的人。”王章嘴角抽搐，“这不能算我一个人的责任吧。”

“啊嗷——！！！”

“一个亿，我的一个亿！”张瑾夺扒在吊篮上，转头双手掐住王章的肩膀。

王章：“这一切都是幻觉，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你弄丢了一个亿！！！”

高空气流使热气球加速，吊篮震荡。

从白天飘到夜晚，张瑾夺绳子还没解开，热气球燃料耗尽迫降。

两人的身体卷曲如蝉龟，从吊篮滚出来。

山顶风声沥沥，草木挤压在一起发出窸窣的声音，山下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