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地上的棉花大娃娃放在展台旁,仔细对比两个娃娃除了材质究竟还有何不同。
“看出什么来了吗?”星星仔细看了两轮无果,问道。
海旗缓缓摇头,但眼神并没有离开两个娃娃。
“唉。我去那群里找找,你先看着。”目前看来海旗没有那么抗拒的心理了,星星稍微放心地分开去找。
那个花旦的绢人娃娃是被一层透明玻璃罩着的,本想将玻璃罩拿掉仔细看看有什么不同。但玻璃罩稳如被电焊住了,纹丝不动。
对于绢人娃娃,海旗了解得不多:以铅丝作骨,棉花填充血肉,丝绸为肌肤;在为其穿上锦缎罗衣,绘彩点睛。仅此而已。
棉花娃娃的材质就很简单明了,棉布缝制,棉花为血肉。
只是……娃娃的“心”该是如何定义的呢?
海旗抓起棉花娃娃,往心脏的位置摸索按压,放到耳旁听和鼻间下嗅。最后也没发现和正常认知的娃娃有什么不同。
那是眼神吗?
棉花娃娃缝制的是大大圆圆的黑眼睛,还加了细节地高光。再看旁边的绢人娃娃,标准的细长丹凤眼,也没看出眼神上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来。
最容易被按上“心”的位置找出理想的答案,又把全身仔细检查了一遍,看来差异并不体现在娃娃的躯体上。
回想方才她们是怎么“激活”棉花娃娃的。一开始她们想要离开,但棉花娃娃不希望她们离开,反而要求陪它们游戏。
那么激活的条件会不会就是找到它们的这个诉求呢?
星星也正在挨个娃娃查看外观企图找到一个特殊的,海旗将她叫来告知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接下来问题又来了:“要怎么知道有‘心’娃娃的诉求并激活它们呢?”
海旗说:“我们只能从这两个娃娃身上入手了。”
并分析道:“我想着,这里有那么多娃娃,作为有‘心’的娃娃,它们是不是会有自己的朋友?按照正常逻辑,能与之做朋友的大概率也是和自己同一类型的娃娃。所以棉花娃娃和绢人娃娃或许有和自己同类型的好朋友,那么我们只要去找到它们各自的朋友就行。”
星星掰了掰手指头:“可是那也才能找到两个啊?它说要找到三个耶?还差一个去哪里找?”
海旗想了想:“同理可得,有好闺蜜的同时,或许还有敌蜜呢?”
星星不是很相信:“真的吗?我觉得棉花娃娃很单纯耶。”
“这很正常啊,我就有啊。这里这么多娃娃呢,有一两个不好相处的也正常吧。”海旗一边说一边将棉花娃娃推给她,“来,你在哪里找到它的?交给你了。我负责绢人娃娃,分工合作哈。”
星星又拖着棉花娃娃上二层去了。
绢人娃娃比较独特,环视整个房间,仅此一个。因此海旗打算从同是中式娃娃的陶瓷娃娃下手。
海旗往右边转过去,收紧身上的毯子,朝着同样别致的木柜子,轻轻问了一句:“有谁愿意告诉我,这个精美的绢人娃娃为什么被囚禁于此吗?”
没错,囚禁。
看似将它作为最满意的作品展示,却将其心拆去,并用玻璃罩封住,隔绝与其他娃娃的接触。这就是囚禁。
等了一会儿,最底下的柜子里传来了声音。
过去一打开,里面竟然也放满了陶瓷娃娃。其中最里面的那个在举着手往上跳,企图引起别人的注意而发出声音。
海旗小心翼翼地将它捧了出来,轻放在地上,生怕摔了。
这是个同样精致美丽的陶瓷娃娃,只有一掌大。还是青花瓷花色的,怀里抱着烧得同样精美绝伦的琵琶,不知为何被放在了最底层的最里边。
“你认识那个绢人娃娃吗?”海旗问它。
“它有名字,它叫阿绫。”陶瓷娃娃说起话来奶声奶气地,真正是个小娃娃,“但是它惹主人生气了,所以被主人收回了‘心’,还被永远囚禁在这里。”
海旗抬头看了看名为阿绫的绢人娃娃,又戳了戳陶瓷娃娃:“那你呢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陶瓷娃娃沮丧道:“我没有名字。这里只有阿绫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海旗猜测道:“莫非阿绫犯的错就是因为它有了自己的名字,从而滋生了独立的灵魂吗?”
“是的。”陶瓷娃娃抬头仰望,但它太小,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你能托我起来吗?我想看看阿绫,我好久没见过它了。”
“好。”海旗伸出手,让陶瓷娃娃爬到自己手上,然后将它放在玻璃罩上。
陶瓷娃娃简单讲述着属于它们的故事:“我是在阿绫的注视下诞生的。从捏坯到烧制到上色,阿绫一直在旁边,我睁眼后第一个看见的也是它。”
“主人喜欢娃娃,更喜欢做娃娃。做完就摆起来,这些全是主人的作品。”
“我是第一个陶瓷材质的娃娃,全身都硬邦邦的,其他娃娃都不太喜欢我,也不愿意和我说话,只有阿绫常常安慰我。直到有一天,阿绫被主人送出去了,再回来这里的时候变得破破烂烂的。主人修好了阿绫,但也收回了它的‘心’。”
“后来,主人又做出了好多陶瓷娃娃,精致漂亮的陶瓷娃娃逐渐被大家接受,而我也被主人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