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午后,六姐醉梦兰着一袭靛蓝襦裙,跪坐在南宫府沉香木案前,将晒干的甘松、乳香细细研磨成粉,身旁恋人南宫润正轻摇团扇为她驱散暑气,二人相视一笑,指尖翻飞间,安神助眠的香丸裹着缱绻情意渐渐成型。
斜阳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南宫府香室,化作鼠形穿梭取料的醉梦兰忽地变回人身,月白襦裙染着蓝绢外衫,玉杵在青石臼中轻捣龙脑、檀香,南宫润倚着案几替她将垂落鬓边的碎发簪回,指尖沾着香粉捏出浑圆香丸时,窗外正巧掠过一声夜莺清啼。
暮春的西子湖笼着层轻纱似的薄雾,粉白的海棠簌簌落在醉府朱漆门扉上。醉梦兰将靛蓝裙裾在沉香木案前铺展如莲,发间银铃步摇随着动作轻响,露出耳畔精巧的鼠耳形状耳坠——这是她身为鼠女的标志。纤细指尖捏起晒干的甘松,凑近鼻尖轻嗅时,忽然被从身后探来的手蒙住眼睛。
"六姑娘又在偷闲?"南宫润温润的嗓音裹着书卷气,袖口还沾着未干的墨渍。醉梦兰反手揪住他衣袖,转身时发梢扫过他下巴:"南宫公子的《香谱》批注还没写完,倒有闲心打趣人?"她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眼尾那颗朱砂痣随着笑意轻颤,像极了偷藏蜜饯的小老鼠。
南宫润松开手,从青瓷匣里取出乳香块放在石臼中。他月白长衫绣着竹叶暗纹,腰间系着醉梦兰亲手编的蓝丝线绦,此刻弯腰研磨香料时,额前碎发垂落,倒比书房里的先生更显温柔:"前日见你整夜未眠,便想试试新方。"话音未落,醉梦兰已夺过捣杵,腕间银镯撞出清脆声响:"你那双手该握笔杆,捣香这种粗活,还是我来。"
窗外忽然掠过一群白鸽,振翅声惊得醉梦兰抬头。她望见远处黛色山峦被夕阳染成琥珀色,柳絮飘进窗棂落在香料堆里。南宫润执起团扇轻轻替她扇风,扇面上的《捣练图》仕女与眼前人重叠,他忽然开口:"若将龙脑减半,再加些合欢花..."
"不可!"醉梦兰急得转身,发间银铃叮咚作响,"龙脑少了安神效果便弱,合欢花性温,与乳香相冲。"她较真的模样让南宫润忍俊不禁,指尖忍不住点了点她泛红的脸颊:"知道六姑娘是制香行家,不过是想试试姑娘会不会恼。"
醉梦兰哼了声别过头,却悄悄往他掌心塞了颗未成型的香丸:"等会儿帮我塑形,你的手比我稳。"夕阳将两人影子叠在案上,捣杵起落间,安神香的清苦与乳香的甜暖渐渐交融,混着窗外飘来的玉兰香气,在暮春的午后酿成一盅醉人的酒。
斜阳将雕花窗棂的影子拓在青砖地上,渐渐染成蜜色。醉梦兰毛茸茸的灰褐鼠尾刚缩进月白襦裙,又突然竖起耳朵——南宫润指尖捻着半片蓝绢外衫的衣角,笑意藏在眉梢:"六姑娘这来去如风的本事,倒让我想起去年上元节,是谁偷藏了我半盏桂花酿?"
捣杵在青石臼中顿了顿,醉梦兰变回人身时耳尖还泛着红。她故意将龙脑敲得咚咚作响:"南宫公子记性这般好,怎不记得自己发着高热还非要抄录《香乘》?"话音未落,檀香粉末扑簌簌落在她鼻尖,倒像是偷食面粉的小老鼠。
南宫润执起象牙梳替她绾发,月白袖口垂落的流苏扫过她后颈。窗外的夜莺突然啼得清亮,惊得醉梦兰偏头,发间银铃撞出细碎声响。"当心。"他话音未落,醉梦兰已被自己踩住的裙摆绊得踉跄,却撞进带着墨香的怀抱。
"制香要凝神静气。"南宫润指尖拂过她发烫的脸颊,沾了香粉的指腹在她眉心点出个白印,"倒像只炸了毛的..."话未说完,醉梦兰已揪着他衣袖往石臼拽:"快帮忙!若赶不及戌时封炉,七妹又该来讨安神香了。"
暮色漫进香室时,案上已排满浑圆的香丸。醉梦兰望着南宫润沾着香粉的指尖,忽然想起前日在二姐家,醉梦甜笑她"制香时总盯着情郎"。耳尖发烫间,她抓起最后一团香泥:"再试个新方子。"不等他回应,便将带着体温的香泥塞进他掌心,"这次...要加你最讨厌的藿香。"
南宫润望着她狡黠的眼神,忽然轻笑出声。窗外夜莺又啼,惊起满湖碎金,两人交叠的影子在香雾中摇晃,倒比案头新制的香丸更教人醺然。
夜莺清啼惊散满室沉香,醉梦兰望着南宫润掌心沾着香粉的浑圆香丸,忽然想起七妹醉梦紫总打趣她"制香时眉眼都浸着蜜"。她抿了抿唇,故意板起脸道:"前日大姐来信说,聂公子为讨好她,竟把上好的龙涎香错当松脂烧,你可别学他。"话音未落,却见南宫润指尖轻点,将一颗香丸轻轻按进她发间:"若真有那么一日,便让六姑娘把我也研成香料。"
暮色漫过雕花窗棂,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青砖地上。醉梦兰正欲反驳,忽听得院外传来熟悉的银铃声——八妹醉梦熙又在练剑了。"听这剑风,怕是又在琢磨新招式。"她探身望向窗外,月白襦裙的下摆扫过南宫润垂落的衣摆,"上次见她缠着觅风公子对练,倒比面对夫子背书还认真。"
南宫润笑着将案上的藿香推远些,染着檀香的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一戳:"某人方才还说要加我最讨厌的香料,这会儿倒替八姑娘说起话来?"醉梦兰耳尖发烫,抓起捣杵佯作要敲他手背,却被南宫润顺势握住手腕。两人僵持间,窗外忽然飘进几瓣晚樱,落在未成型的香泥上,倒像是谁不小心打翻了胭脂盒。
"明日带你去城西香料铺。"南宫润松开手,小心翼翼将沾着花瓣的香泥拢起,"听说新进了南洋的安息香,还有..."他话音未落,醉梦兰已变回鼠形,毛茸茸的爪子扒着他袖管:"当真?那快些收工!"灰褐的尾巴扫过案上的香丸,惊起一阵甜暖的香雾,在两人周围氤氲成温柔的茧。
醉梦兰变回人身时,后颈的蓝绢带子松了半分,随着捣香的动作轻轻晃荡。南宫润望着她发间沾着的香粉,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伸手将她耳后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耳垂。
"又在笑什么?"醉梦兰偏头躲开,玉杵重重砸在石臼里,溅起细小的檀香粉末,"再笑,小心我把你的砚台磨成粉掺进香丸里。"话虽凶,尾音却不自觉带上几分娇嗔。
南宫润拿起一旁的团扇,轻轻替她扇去缭绕的香雾,扇面上的墨竹在光影中摇曳生姿:"听闻四姐的恋人何公子近日在研究诗词与香道的关联,不知六姑娘可有兴趣?"他故意将"四姐"二字咬得极重,目光却牢牢锁住醉梦兰泛红的耳尖。
醉梦兰手一顿,想起前日四姐醉梦青来信时,字里行间皆是与何童探讨诗词的喜悦。她突然放下捣杵,双手环胸,蓝绢外衫随着动作滑落些许,露出月白襦裙上精致的缠枝莲纹:"怎么,南宫公子也想和我探讨诗词?"
"自然想。"南宫润放下团扇,指尖捏起一撮龙脑,忽然凑近她耳畔,"就像《香乘》里说的,'香者,静中佳品',与六姑娘制香时,倒比读任何诗书都要..."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打断。
"六姐!南宫公子!"九妹醉梦泠的声音从院外传来,粉色襦裙上还沾着西湖边的露水,"觅两哥哥说城西新开了家糕点铺,咱们..."话未说完,便被眼前满室的香雾勾住了脚步,"呀,这安神香的味道,比我酿的桃花酒还醉人!"
醉梦兰趁机从南宫润身边退开,耳尖仍泛着红:"就知道你惦记着糕点。等这批香丸做好,咱们..."她话没说完,忽然瞥见南宫润藏在袖中的手——那里还捏着半块没来得及塞进香丸的藿香,显然是方才被她逗弄时悄悄藏起的。
暮色彻底漫进香室时,醉梦泠蹦蹦跳跳地拉着两人往外走。醉梦兰望着南宫润被香粉染白的指尖,又想起他藏藿香时的模样,心头泛起丝丝甜意,脚步也不自觉轻快起来。窗外,夜莺再次啼叫,仿佛也在为这满室的温柔笑意伴奏。
九妹拽着两人往门外走时,醉梦兰忽然挣开手,鼠耳在发间微微颤动:“等等!封炉的时辰快到了。”她转身时蓝绢外衫扬起,露出襦裙上暗绣的鼠尾草花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泥炉前,玉白的手腕悬在炉口上方轻轻探温。
南宫润见状立刻跟上,从墙上取下刻着“南宫”二字的铜锁:“火候差半分,香丸便要失了灵韵。”他说话时气息拂过醉梦兰后颈,惹得她耳尖发烫,却见他指尖灵巧地调整着炉中炭块,月白长衫下摆扫过青砖地,沾了几片飘落的香灰。
醉梦泠趴在案边戳弄香丸,粉袖蹭到未干的香泥:“六姐,你说这香丸要是给八姐用,能不能让她夜里不踢被子?”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金属相撞的脆响,伴着醉梦熙爽朗的笑声:“觅风!看我新创的‘狼啸三式’!”
醉梦兰被逗得扑哧一笑,转头时撞进南宫润含笑的眼眸。他正用竹夹将香丸依次排进炉中,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八姑娘这武艺精进得很,前日见她与觅风公子对练,倒把我书房的窗纸震落了半幅。”他语气带着无奈,眼底却满是笑意。
泥炉封好的瞬间,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恰好熄灭。醉梦兰拍了拍手上的香灰,忽然发现南宫润的衣襟不知何时沾了团檀香粉,形状竟像只歪歪扭扭的小老鼠。她踮起脚尖去拂,却被他突然握住手腕,温热的呼吸落在她耳畔:“六姑娘这般专注,可是想把我也染成香鼠?”
醉梦泠突然从两人中间探出头,粉扑扑的脸颊凑得极近:“那我也要当香鱼!咱们去糕点铺,让老板在桂花糕里加香粉好不好?”她亮晶晶的眼睛在暮色里宛如两汪春水,惹得醉梦兰和南宫润相视一笑,满室沉香都化作了温柔的涟漪。
三人刚踏出香室,夜色已如墨般浸透了南宫府的飞檐翘角。醉梦泠突然拽住醉梦兰的衣袖,粉衣上的鱼鳞状暗纹在灯笼下泛着微光:“六姐快看!”远处回廊转角处,醉梦紫正倚着朱漆廊柱,紫色襦裙上绣着的九尾狐随着动作若隐若现,对面的纳兰京展开一把湘妃竹扇,扇面墨迹未干,显然是刚题完诗。
“七妹又缠着纳兰公子讨墨宝了。”醉梦兰笑着摇头,鼠耳在发间轻轻抖动。南宫润顺手将廊下摇晃的灯笼扶正,月白长衫掠过青石板,带起一缕若有似无的墨香:“前日见纳兰公子的《咏香》诗,倒是颇有新意。”他话音未落,醉梦泠已蹦跳着凑过去,发间的珍珠坠子叮当作响:“紫姐姐!让我瞧瞧写了什么好词?”
醉梦紫闻言转身,眼尾的紫色花钿在烛光下流转生辉,她扬了扬手中折扇,狡黠笑道:“想看?拿你新酿的桃花酒来换。”目光扫过醉梦兰和南宫润交叠的影子,突然捂嘴轻笑:“六姐倒是好兴致,制香到这般时候?莫不是想等香丸出炉,与南宫公子月下共赏?”
醉梦兰耳尖瞬间通红,蓝绢外衫下的手指无意识绞着裙带。南宫润却泰然自若地接过折扇,目光扫过“烟笼檀篆”四字,颔首道:“纳兰兄这‘篆’字用得妙,倒让我想起前日六姑娘说,香篆如人生,曲直皆有韵。”他说罢转头看向醉梦兰,眼底盛满温柔的笑意,惊得她险些踩空台阶。
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醉梦熙的高呼:“好!再接我这招!”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影与银刃在月光下交错,醉梦熙的束发丝带不知何时散开,发丝飞扬间更显英姿飒爽,觅风则持剑含笑,招式看似凌厉,实则处处留有余地。
“八姐这剑,比昨日又快了三分。”醉梦紫摇着折扇点评,忽然凑近醉梦兰耳边低语,“倒是你与南宫公子,像极了炉中慢慢煨着的香丸——看着寻常,细品才知满是回甘。”醉梦兰心跳如擂鼓,慌乱间变回鼠形,嗖地钻进南宫润的袖中,只露出毛茸茸的灰尾巴在外面轻轻晃动。
回廊上的灯笼次第亮起,将众人的影子拉长又揉碎。南宫润垂眸望着袖中不安分的动静,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抬手替醉梦泠整理好歪斜的发饰:“走吧,再不去,城西的桂花糕可要被抢光了。”他的声音裹着夜色与沉香,惊起檐下栖息的夜莺,扑棱棱的振翅声中,一行人踏着月光,朝灯火通明的街市走去。
一行人沿着西子湖畔往街市走去,湖面倒映着漫天星子,恍若碎银铺就的绸缎。醉梦泠蹦跳着哼起小调,忽然指着湖心亭惊呼:“快看!是二姐和燕子哥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醉梦甜的橙色裙裾在月光下如火焰般明艳,燕子严正将一盏温酒递到她唇边,两人身影被灯笼的光晕晕染成朦胧的剪影。
“二姐又在喝安神汤?”醉梦紫摇着折扇轻笑,紫色裙摆上的银线狐纹随着步伐流转,“前日她还说燕子公子熬的汤药比我的胭脂香。”醉梦兰从南宫润袖中探出脑袋,灰绒绒的爪子扒着他袖口,忽然嗅到风中飘来的淡淡药香——果然是当归混着黄芪的气息,定是燕子严又在变着法子哄醉梦甜喝药。
南宫润抬手轻轻托住她的小身子,掌心的温度透过皮毛传来:“小心着凉。”他话音未落,醉梦熙已提着长剑从石桥那头跃来,白色束腰劲装沾满草屑,发间还别着朵不知从哪摘来的野蔷薇:“正好!我新创的招式还缺人指点,谁来?”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醉梦兰身上,“六姐?你变成小老鼠,躲闪起来定比我还灵活!”
醉梦兰“嗖”地缩回袖中,却听南宫润淡笑道:“八姑娘的招式刚猛有余,若能糅合些香道的‘缓’字诀......”他边说边从袖中取出一支竹制香箸,在空中划出蜿蜒轨迹,月白衣袖扬起时,惊起栖息在柳树上的夜鹭。醉梦熙眼睛发亮,立刻拉着觅风跑到一旁比划,剑刃相撞的脆响惊碎了湖面月影。
“说起来,”纳兰京忽的开口,折扇轻点着掌心,“聂少凯前日来信,说是福州的香料铺子进了奇货。”他故意拖长尾音,睨着醉梦兰藏身的方向,“不知大姐夫可有给大姐带些稀罕物?”这话惹得醉梦紫咯咯直笑,伸手戳了戳醉梦泠泛红的脸颊:“不如我们写封信,让大姐夫也给九妹带点能酿酒的果子?”
醉梦泠刚要反驳,忽见前方糕点铺的灯笼在夜风里摇晃,立刻将话题抛到脑后,拽着众人往前跑。醉梦兰趁机变回人身,蓝绢外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她望着南宫润被月光镀上银边的侧脸,忽然想起炉中正在煨制的香丸——原来这平凡岁月里的琐碎日常,竟比最名贵的香料还要令人心醉。
刚踏进糕点铺,热气裹着桂花与蜜糖的甜香扑面而来。醉梦泠踮着脚趴在柜台前,粉衣上的珍珠流苏扫过釉面青瓷盘,眼睛直勾勾盯着新出炉的梅花糕:“老板,要十个裹满糖霜的!再包两匣枣泥酥给二姐!”话音未落,醉梦熙已凑过来,剑柄上的狼头坠子撞得柜台叮咚响:“给我装些顶饱的,明日卯时还要和觅风晨练!”
醉梦兰被推搡得踉跄半步,后腰忽然贴上温热的胸膛。南宫润伸手扶住她手肘,月白袖口滑落时露出腕间蓝丝绦——正是她去年亲手编的。“当心。”他俯身时气息拂过她耳畔,惊得她鼠耳在发间微微颤动。余光瞥见醉梦紫正摇着折扇朝这边笑,玉指轻点自己泛红的脸颊,分明是在调侃她局促的模样。
“这位娘子可是要制香用的桂花蜜?”掌柜突然开口,从柜台下取出个釉色莹润的瓷罐,“刚从后山采的野桂花,酿足了七七四十九日。”醉梦兰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接,却见南宫润已掏出钱袋:“劳驾包好,再另备些沉水香饼。”他说话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手背,惊得她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正僵持间,门外忽然传来马蹄声。一身藏青劲装的小厮翻身下马,怀中抱着个朱漆匣子:“南宫少爷!聂公子从福州快马送来的香料,说是给醉家姑娘们尝鲜!”醉梦泠“哇”地扑过去,发间的银鱼钗晃得人眼花:“莫不是带着能酿出夜光酒的秘料?”
匣子打开的瞬间,醉梦兰嗅到熟悉的乳香气息。聂少凯字迹豪迈的信笺上写着:“闻六妹擅制安神香,特寻得南洋龙脑,望助南宫兄红袖添香之雅。”她抬眼望向南宫润,却见他耳尖泛红,正用折扇轻轻敲着她发顶:“还不快收起来?当心被老鼠偷了去。”
醉梦兰刚要反驳,忽觉裙角被拽了拽。低头见醉梦泠捧着块梅花糕,粉嘟嘟的脸上沾着糖霜:“六姐尝尝!比你制的香还甜!”她咬下一口,软糯的糕点在舌尖化开,混着桂花蜜的香气,倒真比寻常日子里的点点滴滴还要绵密悠长。窗外月色渐浓,将众人说笑的身影映在青石板上,恍惚间竟与案上那些未成型的香丸,酿成了最温柔的人间烟火。
众人捧着糕点与香料往回走时,夜风突然裹着细雨掠过街巷。醉梦熙立刻将长剑横在头顶,白色劲装被雨水洇出深色痕迹:“快走!寻个屋檐躲雨!”醉梦泠却兴奋地张开双臂,任由粉色裙摆沾满水洼,发间银鱼钗在雨幕中闪烁:“像不像在水里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