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绥没有反应,像是没听到一样。
邱秋想如果不是谢绥耳朵突然聋了,那就是谢绥生气了。
他不太能理解,弄脏的是他衣服谢绥好端端地生什么气,但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邱秋拉下脸跑他面前跟他搭话。
邱秋蹲下去看他的书皮:“你也看书啊?”
没人应。
邱秋凑到他眼前去看书里的内容,脑袋挡住整个书页:“你看这么认真啊?”
没人应。
他没动,回头去看谢绥,他本意是想强逼谢绥和他对话。
他想着扭过头后这么近的距离谢绥一定会往后仰,但是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镇定,一动不动。
邱秋吞了吞口水,两人脸与脸之间不过相隔两指,邱秋的睫毛差点就刮在谢绥脸上,他好半天没说话,只是盯着谢绥看。
谢绥垂眼看着他:“你想说什么?”气息洒在邱秋的嘴唇上,似乎能感受到彼此唇瓣的热度。
邱秋晕乎乎地:“哦~我看你久了,眼睛好像有点对眼儿,现在好晕啊~”他眨眨眼很努力想和谢绥对视,但失败了。
谢绥非常无奈地叹口气,放下书,放书的声音在邱秋背后响起,他想回头去看,一只手却先捂住他的眼睛。
邱秋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他懵懵地眨了眨眼,睫毛在谢绥手心扫过,邱秋感觉脸上的手似乎紧了紧。
紧接着谢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先缓缓。”声音很近,似乎贴近耳畔。
邱秋的脸真的很小,整张脸几乎都要被捂住,连鼻子都罩在谢绥的手掌下。
那双手手指修长,用力时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蜿蜒走向手臂,看起来不太像读书人,更想是沙场上的武将,覆盖着邱秋的脸,是一个充满掌控欲的姿势。
邱秋感觉有点呼吸不畅,只好张嘴用嘴巴呼吸。
“唔……我感觉我缓好了。”邱秋提醒谢绥的好心,瓮声瓮气:“谢谢你啊,但是我感觉我有点喘不上气了。”他拍拍谢绥的胳膊希望他能放下来。
但谢绥大概是真聋了,那只手一直压在邱秋脸上,甚至有些重,脸肉从指间溢出,嫩的像是充满汁水的桃子,让他感受到些许的窒息,不致命不难受,但足够恐惧。
“我真的喘不上气,谢兄!谢兄!谢绥!你快放开我。”邱秋声音里带了哭腔,哽咽地不停拍打谢绥的手掌还有胸膛,书房里充斥着他的哭叫声。
等到谢绥的手从邱秋的脸上放下来,他手心里已经充满了邱秋的眼泪,邱秋眼睛被泪水糊的睁不开,睫毛长长的乱七八糟。
脸上布满凌乱的红痕,靡艳秾丽,只有一双红唇如初。
“你干什么呀?”
邱秋很生气地质问他,连过来是要巴结他的初心都忘了,他真的很害怕。
谢绥垂着眼,神色晦暗不明:“对不起,我没有听到。”
邱秋就知道他有点聋,心里稍微有点原谅他,但刚才他一直捶他,他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思至此,邱秋怒火重燃,但谢绥下一句话,彻底让他熄火了。
“刚才写字的时候你推我手的力道,应该和我捂你脸的力道一样重。”谢绥这次脸上出现明显的抱歉与愧疚。
“那这样一定很痛了,邱秋,对不起。”
谢绥甚至还伸手轻轻揉了揉邱秋的脸颊。
邱秋一下子就心虚了,不提刚才写字的时候还好,一提他就想起是他有错在先,是他理亏,邱秋脸一垮,随意挥挥手,非常大人有大量地原谅谢绥,并做主将此事翻篇。
书案旁是一个小几,后面摆了一些低矮的书柜,方便放些常用的书籍字画。
方才谢绥便在此处看书。
邱秋打量了一圈,迅速找了个话题:“哇,你也有这么多书啊,我从家里也带了许多过来。”他假模假样地哇了一下假装惊讶,实际上连有哪些书都没看清楚。
谢绥看了眼桌上从方家抄来的绝版孤品,听着耳边邱秋不停在说,从家里带了多少书过来,家中藏书多么丰富,自己多么博学多识。
“那邱秋真厉害。”
邱秋很得意地仰着脸,下一秒就要自夸,但想到他得谦虚,就立刻看了一眼谢绥:“没有没有。”
他此刻终于想起巴结谢绥的最终目的,急忙道:“谢兄要是想看的话,我去给你拿来吧。”
“而且我也正好把东西收拾收拾带过来。”邱秋想起小院,立刻提了一嘴,最好快些把东西搬来,免得夜长梦多。
谢绥已经重新坐下,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只说:“好,那届时我和你一起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