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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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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很快结束,大家把社区食堂的餐盘都收拾好才离开。

刚走出小巷,就看见一个女人匆匆而来。

短马尾、白色道服、棕带,梁疏雨显然是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跑了出来。

“小梁,什么事这么急?”街道主任正和沈青禾他们告别,一句话让大家都转了头。

“社区手环,刚报警了,说是心跳异常。”梁疏雨晃动着手机,显示心跳的位置,是一个大大的0。

大学生们全都静了下来。

主任也有点急了:“定位在哪儿?”

梁疏雨盯着手机:“就这儿啊,你们……”

这种社区下发的定位手环,多用于老年痴呆或其他身体素质很差,容易出现危险的孤寡老人,有简单的身体状况监测,也可以定位老人的所在。

现在这个情况……一群大学生面面相觑,这里确实没有老人。

难道是藏在哪里?

很快,大家都自发地开始寻找。

没过多久,“主任您看,这是不是你们的手环?”

沈青禾在茶社门外的排水沟里找到一个黄色的圈圈,上面还印着社区的logo。

手环是需要密码才能打开的,而这枚手环,却没有明显暴力“强拆”的痕迹。

那就是自己取下来丢掉了?

梁疏雨先是长长舒了口气,接着,她忿忿地跺了跺脚。

“这个倔老头,又跟我玩心眼!”她紧紧捏着手环,气得头顶冒烟,“给他戴的时候说没问题,可以理解,不给孙女添麻烦。现在倒好,直接给脱下来扔了。”

“可能不是。”温阮的声音响起,“梁馆长,您家人就是刚才来按摩的那位大爷吧。”

他看了一眼沈既明:“刚才沈老师给大叔按摩的时候,手环还在的。但他出门的时候,那个眼神,有点不对劲。”

奶奶病情发作时的眼神,他看到过几次,但刚才梁建中刚醒,睡眼惺忪的模样掩盖了本应被察觉的异样。但按摩时老人的意识很清楚,他也没多想。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危险了。”主任皱着眉插入进来,“梁爷爷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工作时破获的案件不计其数,为了侦查或者抓捕嫌疑人,可以几天不吃饭,也可以横跨几个省办案……”

大家都明白了。老人取下手环,就是不愿暴露自己。

这样一个人,反侦察能力极强,若是刻意躲起来,怕是没人能找得到。

沈既明挥了挥手:“下午没有急事要走的就一起帮忙找找吧,但注意安全,随时联系。青禾你发个这里的定位到志愿者群里,别人没找到反而把他们给丢了。”

这次来的有一半是新生,其他的志愿者都算是这片的熟人,还有本市的。

沈青禾熟门熟路地开始分组,划分寻找区域,到温阮的时候问他:“你留守街道?”

温阮正在看手机定位。

老城区的范围不小,犄角旮旯也多,社区能出来找人的没几个,就算加上二十个大学生,想要快速把这片筛一遍也不容易。

他摇摇头:“没事,这片我来过,老纺织厂和钢厂那边,我还算熟悉。”

沈青禾还是不放心:“那我们一起过去,那块地方大,你一个人找不过来。”

温阮点点头。

午后的老街依然寂静,一早还清朗的天空此刻起了云,遮去了部分阳光。

空气闷热起来,带着些许潮气,慢慢将A市包围。

沈青禾一路走一路冒汗:“奇怪了,以往A市的秋天很干燥的,今年怎么闷热天这么多,再过一个月就开暖气了,我居然还在穿短袖。”

温阮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大概是向我家学习了,我们那儿就是这样,11月都跟夏天似的,然后一周出四季,猝不及防就入冬。”

沈青禾被他逗笑:“那你们那儿秋天穿什么衣服?”

“乱穿呗,”温阮看了眼沈青禾的短袖,“讲究的就是一个动态平衡。”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纺织博物馆的门口,今天站在门口的是另一个解说员,听说两人来找人,主动提出帮忙。

“学姐,你跟这位姐姐一起吧,这里面的园子还挺大的,我去旁边路上看看。”

温阮抬头看天,半空中,黑沉的云朵已经慢慢汇集起来,天色变得灰暗。

“好,”沈青禾也看了眼天,“下雨的话就赶紧回来,注意安全。”

从纺织博物馆的台阶上下来,温阮顺着上次的记忆前行。

往日都路痴的人,不知怎么的,竟然把那条路记得清楚,看到路边比较鲜明的标记时,总能想起宴凌舟那日拎着健身包的身影。

到了他和家人通话的位置,温阮下意识地停了停。

这里就是那天,两个黑影向他们追过来的地方。

阿兹海默病人的记忆混乱,但若是有执念,却有很大的可能重复回到同一段记忆中。

温阮并不了解梁建中,但既然上次发病时他来过这儿,这次再来的可能性或许会大一些。

他在路边徘徊一会儿,却没有任何发现。

天已经完全阴了下来,两三点的光景,却暗得如同黄昏。树叶不安地骚动着,露出灰白的叶背。

风从背后吹来,卷着温阮的裤腿,似乎在把他往前推。

温阮顺着上次的路线,沿着铁轨前行。

今天的方向感如有神助,他竟然清晰地沿着他和宴凌舟逃走的路线,拐到了上次两人“避难”的建筑物旁。

风卷着铁锈和旧机油的气息,钻进鼻腔。高处的铁梯少了几块踏板,断裂的扶手被风吹得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一滴雨啪地落下来,将地上的尘土激得老高,紧接着,千万颗雨点如箭矢般落下,空气中弥漫起呛人的土腥味。

温阮快步走进建筑中,路过那个缝隙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

角落的涂鸦犹在,边角上模糊了一块,大约是上次他蹭的。谁叫那人不过是一起躲一躲就起了反应,而他更没出息,在察觉的那一瞬间就软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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