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号房?
门没锁?
让我……现在就去?
巨大的冲击让我大脑一片空白,随即又被更狂暴的愤怒和一种近乎自毁的冲动吞噬!他竟然承认了!他竟然挑衅我!让我去“抓奸”?!他以为我不敢吗?!
“好……好……周燃……你够狠!” 我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几乎站立不稳。目光扫过茶几上他留下的车钥匙——他刚才走得太急,忘了拿。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瞬间攫取了我所有的理智。
抓起车钥匙,像抓住复仇的武器。我甚至没有换鞋,穿着拖鞋就冲出了家门。冰冷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却浇不灭心头那团足以焚毁一切的烈焰。
坐进驾驶座,发动引擎。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车库,汇入深夜稀疏的车流。导航屏幕上,那个代表着XX酒店的坐标,像地狱的入口,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油门被我踩到了底。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模糊成一片流光。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1907!我要亲眼看看!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看看那个让他觉得“今晚很棒”的人是谁!看看他如何面对我这个他口中的“疯子”!
红灯?闯过去!
限速?去他妈的!
整个世界在我眼中都扭曲了,只剩下前方那个酒店的名字,和1907这个冰冷的数字。屈辱、愤怒、心碎、还有一丝连我自己都恐惧的、毁灭一切的快感,在血液里疯狂燃烧。
车子一个急刹,粗暴地停在酒店门口。我甚至没管是否停在车位上,推开车门就冲了出去。酒店富丽堂皇的大门在我眼前旋转,穿着制服的侍者惊讶地看着我这个穿着拖鞋、双眼赤红、浑身散发着疯狂气息的不速之客。
“1907!” 我冲向前台,声音嘶哑得像破锣,“1907号房在哪?!”
前台小姐被我的样子吓住了,结结巴巴地试图询问:“先生……您……”
“告诉我1907在哪!!” 我猛地一拍大理石台面,巨大的声响引得大厅里零星的人纷纷侧目。
她被吓到了,下意识地指了一个方向:“那……那边,左转电梯,19楼……”
没等她说完,我已经像一阵风一样冲向电梯。手指疯狂地按着上行键,看着电梯数字缓慢地跳动,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叮。”
19楼到了。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却吸不走我胸腔里那颗疯狂擂动的心脏。我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目光死死搜寻着门牌号。
1901…1903…1905……
1907!
找到了!
那扇紧闭的、深色的房门,像一块巨大的墓碑,矗立在我面前。门没锁?他说门没锁?
最后的理智彻底崩断。
没有敲门。
没有询问。
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积蓄了一路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愤怒和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像一头失去控制的野兽,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寂静的酒店走廊里轰然炸开!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扭曲声,厚重的木门猛地向内弹开,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发出痛苦的呻吟。
门,开了。
刺眼的灯光从门内倾泻而出,瞬间照亮了门外走廊,也照亮了我那张因为愤怒、泪水和疯狂而彻底扭曲的脸。
我站在破碎的门框外,胸膛剧烈起伏,赤红的双眼像探照灯一样,带着毁灭性的审视和滔天的恨意,狠狠地、直直地射向房间里面——
射向那个站在房间中央,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猛然转身,脸上交织着震惊、错愕、残余的醉意,以及……在看到我破门而入时,眼底迅速凝聚起的、足以冰封万物的、深不见底的绝望和冰冷的周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