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灯柔和的光芒笼罩下,赵景诚正支着肘观书,忽然听见洗浴间叮当哐啷一阵响,他放落书本,伸长了身子看向洗浴间的门,磨砂玻璃浮现一抹身影。
门猛地撞开,抖动中发出震响,人影慌慌张张冲了出来。
那一瞬间,赵景诚莫名做贼心虚,抱其书躺倒在座椅上,视线直直落在纸上。
一个字也未进脑子,无数想象中的画面涌入脑中,清心咒与邪恶画面在脑海中极限拉扯。
拖鞋啪嗒啪嗒地拍打着地面,人影一个箭步冲上床,。
赵景诚猛的一下坐起身,沉重脸两步并作一步,抓着突然鼓起个人形的被褥,快速扯开。
一张懵懵的脸暴露在灯光下,曲霖双手抱紧被褥,壮硕的虎背可怜兮兮地缩在一小撮被褥之后,热水浸泡过的肌肤在白炽灯下流淌着绸缎般润光,他有些紧张地看向面色铁青的赵景诚:“诚,诚哥,我已经洗了澡了,很干净的,可以上床!”
这是洗不洗澡上床的事吗?!
这是关于他明天一觉睡醒,能否保持清白身的事!
“天黑了,你该回曲家。”赵景诚长臂一伸暴起青筋,一把拽走了床上的被褥!
男人完美的身躯陡然撞进眼眸,这不是健身房里吃蛋白粉练出来的躯体,覆于骨骼上的肌肉匀称,凛冽锋利的轮廓犹如鬼斧神刀,浑身散发出极危险的暧昧气息。
这人为了防止他上手抓人,特意脱了个精光!
赵景诚瞳孔震荡,脑子像被雷劈了般。
曲霖犹犹豫豫地闪躲了几次视线,见赵景诚呆愣在原地没有动作,渐渐胆子大了起来,目光灼灼地挑逗着赵景诚:“诚哥~你都看光人家了,箭在弦上,这时候把人家赶回去,人家会被笑话死的啦~”
“闭嘴!”赵景诚艰难地把被褥甩回去,挡住不堪入目的春光。
一道灼热的视线轻飘飘挑逗着他露在衣衫之外的肌肤,明明扣子系到了最上颗,却有种寸缕未着的无措。
赵景诚斜睨着曲霖:“你确定今晚要待在这?”
“不止今晚,只要贾弋追求你的一天,我就要守着你,免得他近水楼台先得月。”曲霖唇角一勾,眼里满是占有欲,“这叫公平竞争。”
赵景诚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个男人,竟然成了两个男人雄竞的战利品。他冷哼:“早上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晚了吗?”
曲霖深邃的黑眸稍动一下:“诚哥风华绝代,值得世上最优秀的伴侣,这个男人也许是我,也许是贾弋,又或者是其他人……但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诚哥将余生交付给最好的人。所以,我总得给他们个机会,毕竟我只想看到你好。”
赵景诚一时不知心里是何滋味,见曲霖眼底闪动着真挚的光芒,他扯着嘴角无声的笑了笑:“你情话说得很动人。”
“直情实感最能打动人心。”曲霖说,柔情的目光犹如漩涡般,让人沦陷沉溺却又不想挣扎。
“……我睡沙发。”赵景诚坐上沙发沿,往后躺倒,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曲霖柔情的目光缓缓覆上一层冰,他勾起唇角,幽幽绿眸流露出一抹冷艳色彩,孤独又善良的孩子,很难拒绝一个真挚热情的目光。
可惜,太心软了容易被坏人钻空子。
英俊的皮囊如泄了气的皮球,白皙结实的弹肉肉眼可见地速度变得干瘪,一层层融化落下,洁白的床单载着一团软肉泥,没有一丝血迹流出。
鬼神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红色的袍子拂过地板随着动作徐徐摇曳,红纱微露出一双拓骨嶙峋的脚趾,和足上手臂粗的镣铐,肩头落满了娇艳的玫瑰花瓣。他靠近笼罩着月华的男人,宽长的袖子在空中化出一道弧线,男人瞬间被转移到床上。
赵景诚好似梦见不悦之事,皱起眉头,往卸下的皮囊的另一侧蹭过去。他摩挲着枕头,幼猫般没有防备的睡着。
何江华绿眸闪动着笑意。
寒风吹起窗帘,他淡淡地瞟了一眼,铺天盖地的神威向远处席卷,将某只蠢蠢欲动的鬼挡在叶府之外。
果然,某人大半夜忍不住想来偷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