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霖正拨弄着瓷瓶里的插花,玫瑰温顺地舔舐他指尖,越发娇艳可人,他见赵景诚来,面不改色地倒了杯水喝,没有被人发现而要慌忙逃跑的迹象。
赵景诚与之僵直半晌,拗不过,转身关上房门。
“你来这做什么?”赵景诚刚处理完叶家的琐事,心力憔悴。
曲霖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握着瓷杯的力度,他的任务是帮助赵景诚和新郎碰面,先前他故意引诱赵景诚去见吉先生,如今赵景诚已进入了叶家,他本不该再继续与赵景诚见面。
曲霖打量着赵景诚,唇角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直白地说:“担心你。”
曲霖对待叶景诚感情真挚,担心叶景诚回府后会遭人排挤也无可厚非,赵景诚不疑有他,直勾勾看着曲霖,冷道:“当下大家都在传我们的关系,你若不来,我才安全。”
“我与诚哥本就是情人,他们爱传便传。”曲霖双眼亮晶晶,“就当官宣了。”
赵景诚心里烧了一天的火又腾起来了,他目光扫了眼曲霖,冷若冰霜:“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可知,只要我现在喊一声,门外的保镖就能冲进来,把你这位曲家现任家主拿下。”
曲霖微眯起双眸,深深的目光落在他轻颤的手背。
片刻之后,曲霖唇扬起的弧度更深,说了句:“随你。”
赵景诚气结,冷笑:“你真当我不敢?”
曲霖猛然上前一步,攥住赵景诚将他拖进衣柜,黑暗中,一只略粗糙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唇,低沉的嗓音在喉结滚动:“来人了。”
赵景诚挑眉,戏谑地看着他:先前说随便我把你送给叶家,这会子真来人了,躲得还挺快?
衣柜里空气稀薄,两处呼吸声紧贴在一起,比以往任何时候更亲密。肩膀处被人揽着,赵景诚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细微地往一旁挪。
曲霖护住他的头以免在黑暗中磕伤,仿佛能探听人心般,压低嗓音解释:“我说的是任你处置,不是犯傻自己送上门。”
赵景诚动了动唇,还没出声,门外便挤进来一个身影,一张精致的娃娃脸十足惹眼,是贾弋。
贾弋目光随意地环视寝房,像一只巡视领地的傲娇花豹,落在英式复古茶几上时,瞳孔骤然一缩,娇艳地玫瑰花茎被折成小段,花瓣零落,不成样子。
他啧啧叹惋,走去把碎花瓣捧起:“我跑了好几家花店才买到的呢。”
赵景诚从龙形雕花的眼洞里看,同样注意到这惨像,淡淡地瞥了眼曲霖。
衣柜不算小,挤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空间瞬间便得逼仄,赵景诚转头几乎贴着曲霖的脸,曲霖闭着眼睛假寐,深邃的五官融进暗色中晦明难辨,赵景诚错觉中好似能看见他脸上丝丝绒毛。
好近。
还好没有光。
曲霖猛然睁开眼,撞进了赵景诚赤.裸的灰眸!
双目对视。
霎那间,世界一切湮没,独剩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