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李明昭高高兴兴地笑了起来：“看镜头啊，三，二，一！”

“好了。”

李明昭把相机展示给他们看：“怎么样？”

小小的显示屏上，两人站得很近，看着很是亲密。

沈初笑道：“很好看，谢了。”

叶惟岁也轻轻道了声谢。

李明昭眼神扫过两人，忽然把相机往沈初手中一塞：“行啦你们自己拍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往成许那边去了。

沈初摩挲着相机，又抬眼看叶惟岁：“我……再帮你拍……”

“不用，”叶惟岁几乎是飞快地打断他，“拍完打卡照就行了。”

沈初有些失落地垂下手。

就在这时，梁启举着手机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念念叨叨：“这个地方最好看，下次爸爸带你们来。”

镜头扫过沈初和叶惟岁。

梁启又道：“喏这是沈初沈老师，这是叶惟岁叶老师……”

手机屏幕里的两个女孩很礼貌地跟两人打招呼：“沈老师好，叶老师好。”

“你女儿？”

梁启兴致勃勃：“对啊，我特意找节目组要了手机，给她们打视频。”

“……还有这里……”

梁启很快走过他们，继续跟他女儿讲话。

叶惟岁心情有些复杂。梁启看上去真像是个二十四孝好父亲，但都成家有孩子了，还跟赵光……纠缠不清吗？

“你们看见他女儿了吗？”赵光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侧。

沈初看了眼他，提醒道：“赵哥……”

赵光打断沈初的话，勾了勾唇，甚至还是笑着的：“我只是想说，他真是个好父亲，对吧？”

沈初不知是想起什么，忽然看向叶惟岁。叶惟岁狐疑地看回去，可沈初又极快地挪开了眼神，若无其事般跟赵光说话——

“是啊，梁哥确实是个好父亲。”

赵光整个人靠在墙上，慢慢阖上眼，外面绿树成荫，日光璀璨，仿佛没有半点他值得留恋的。

沈初拉着叶惟岁，不动神色地远离几步。

“怎么了？”

沈初摇头：“没什么，那里太晒了。”

叶惟岁沉默下来。

露台没有遮拦，日光慷概地洒在露台的每一寸地砖上，哪有晒和不晒的分别，分明就是沈初搪塞的借口。

放在过去，叶惟岁一般不会再多问，反正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可这一次他忽然很想追根到底，沈初不是说什么都会告诉他吗？

“到底怎么了？”

沈初愣了愣，抬眼看叶惟岁。

叶惟岁抱起双手，等着他的回答。

慢慢的，沈初垂下眼：“我……我是想让赵光自己冷静冷静。”

说着，沈初忽然又抬头，眼睛变得亮了些：“你还是想知道的，对不对岁岁？”

仿佛被戳中心思，叶惟岁慌忙挪开眼神，抬脚往李明昭和成许那边走：“要不要去下一个打卡点了？”

几人应和着，离开露台下楼了。

叶惟岁刻意避开了沈初，沈初落在后面，但看上去却心情愉快，一双桃花眼里泛着笑意。

赵光走在他旁边，看看前头的叶惟岁，又看看脚步轻快的沈初，有些怀疑：“你……不会是被气疯了吧？”

沈初瞥了他一眼：“别乱说话。”

赵光指指前面，“刚刚拍照的时候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现在他还在避着你，你还变得这么高兴？转性了？”

沈初轻哼一声：“你不懂。”叶惟岁向来嘴硬心软。

赵光沉默一会，疲惫地揉揉额头：“我确实不懂。”

沈初伸手拍拍他的肩，用仅剩不多的好心安慰了一句：“实在不想来就解约吧，你干了几十年，别的不说，解约金还是付得起的吧。我可以帮你跟别的唱片公司牵线搭桥。”

赵光沉默片刻，挤出来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再……考虑一下。”

沈初耸耸肩，懒得多管，加快脚步去找叶惟岁了。

赵光看着他走到叶惟岁身边，叶惟岁也没推开他，两人并肩走着，仿佛很和谐的样子。

而梁启还在跟他女儿打视频，清脆的童声时不时传到他耳边。

赵光缓缓地，狠狠地闭上了眼。

一切都怪梁启，是梁启来招惹他，是梁启不放过他，他们才变成这种朋友不是朋友，爱人不是爱人，甚至连情人都算不上的关系。

走出别墅，他们往下一个打卡点走去。梁启挂断了视频，又过来同他讲话。

赵光一边应着，眼神却控制不住地飘到前面的叶惟岁和沈初那。

他们看起来很和谐，关系很好的模样。

良久，赵光脸上滑过一丝讥诮的讽意。

世俗的目光，公众的议论，耀眼的名利，层层叠叠的加码下，沈初又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