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宁收拾完,帮他落了蚊帐,摸到柴房,将就睡了一晚。
他睡得香甜,而奈家那边却是鸡飞狗跳,老鳏夫牛二拿着十两银子上门了。
奈大壮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心思,一下安定下来,一口一个儿婿叫得欢,完全不管对方年纪都能当自己爹了。
炒了碟花生,买了两斤酒,两人从天亮喝到天黑。
牛二喝大了,卷着舌头说话,手脚也不安分:“二娘、也是、有、有几分姿色,嘿嘿、嘿嘿……”
谭梨花忍着恶心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贤侄,之后娶了我家奈宁就是贤婿了,莫要说这种话。”
她特意将“贤侄”“贤婿”四字咬重,暗地里骂他不知伦理羞耻。
谁知牛二真是个没脸没皮的人,陷了一把谭梨花的腰:“要、要不你也跟了我吧,我、我给你们家多出二两银子。”
谭梨花牙根都咬紧了,当即想骂娘,看在十两人银子面子,强行忍了,心里骂着奈宁。
三个儿子早叫出去寻人了,这会儿也没见回来。
一个个都是死的,连她男人也是死的,自个婆娘被老男人揩油也不管,一双眼睛只知道盯入牛二怀里看,还不时冲谭梨花使眼色,恨她不识好歹,好歹先哄人把钱骗到手再说吧。
读书人都说什么人肉不过一副臭皮囊,喜欢就给他多摸两把,钱到手才是真。
等到入夜,天黑完,月亮都过了头顶也没见奈宁回来。
牛二又掐了谭梨花几把,专往多肉的地方掐,随后心满意足走了。
大门一关,谭梨花黑了脸,指着奈大壮骂道:“你个贱男人,没骨头的死男人,人家当着你面欺负你媳妇都不理!”
奈大壮则觉得她摸都被摸了,还半点好处没讨到,眼看就到手的银子就这么飞了,原本就一肚子气,忽然飞起一脚就踹向她腹部。
谭梨花倒在地上,捂着腹部,半天站不起来。她恨奈大壮,又打不过,一肚子气都算在奈宁头上。
若是奈宁回来,非打断他腿不可,不是,要打到他只剩一口气,要死不活,直接丢到牛二家,看他还往哪里跑!
奈家人守了一夜,都没见奈宁的影。
三更半夜敲锣打鼓喊人帮寻人,奈何他们平日人缘差,一听他们要寻奈宁,一个都不吱声,都恨不得奈宁早逃了好。就算死在深山,给豺狼虎豹叼了吃都好。
清晨鸡啼,奈宁就起床煮粥,等粥米开的空隙炒了碟青菜,一起端进去给萧大少爷。
萧大少爷早起了,呆呆坐在床边,蚊帐已打开,挂在床边钩上,看到奈宁进来,愣愣地看着他走近。
外头有动静时,萧练就醒了,还以为又有贼进门看他丑,不想外头又传来粥菜香味儿。
奈宁将桌子拖近床边,自己也坐在床边,一碗粥推到大少爷跟前,自己也扒拉着一碗。
“我今朝要进山一躺,晚些回来,到时烧水给你洗个澡。”
萧练下意识地去摸筷,昨晚吃得再多,毕竟是粥,早饿了,闻言,顿了顿,低头看看自己,多日没洗,自己都觉得自己脏。
大少爷的脾气来得就是快,刚还要摸筷子,这会整个人又缩回来床肚里。
奈宁满脸疑问,幸好他是善于反思的:“你是不想我进山?还是想早些洗澡?”
里面的人没有反应,似乎还嫌他聒噪,伸手去落蚊帐,奈宁眼疾手快挂了回去:“难道是因为我没亲你?”
大少爷满脸震惊,扭过头去,不去看这胆大妄为的哥儿,想想还是气,忍不住道:“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
柔软的唇瓣贴在他唇上,大少爷的话头嘎然而止。
奈宁歪了歪脑袋,看着被亲过的大少爷脸蛋微红,乖乖挪出来吃粥。
眨眨眼睛,万分得意,原来就是想要亲亲。
奈宁心情莫名好起来,笑道:“我今天不进山了,一会就烧水,我们都洗洗!”
小哥儿其貌不扬,笑起来格外好看。
萧练顿了顿,很快又低下头,耳尖悄悄红了。
奈宁烧着水,看着灶膛里跳跃的火光,眼睛亮亮的,他就不回去了。
那个家他也回不去了,昨日一夜没归,就是归了,也要被打,不知会不会直接连夜将他送去那个老鳏夫家。
以后都在这里过,直到生米煮成熟饭。
就算有朝一日被发现,应该也没关系,萧大少爷可是秀才,就算浸猪笼也只能浸他一个。
浸猪笼他也认了,能过一段自己想过的日子,总比天天被打骂饿肚子强。
奈宁捡了些柴进来,将火烧旺,就不需他一直看着火了,出去洗了水缸,一担一担地往缸里打满水,扫洒庭院,前面院子铺了青砖,但也有没铺到的地方杂草丛生,后院也有大片空地,同样是杂草丛生。
奈宁心里打着算盘,到晚上把自己留在外边的农具都拿过来,把杂草除了,开劈一片菜地,这么大的院子,别说种菜自己吃,都能卖些钱了。
也不知这家里有没有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