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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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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天印一出,山河震动,巍巍青山当中裂开一条缝,只容一人侧身通过。

此时追兵已至,喊杀声不绝于耳,殷郊忙挤进裂缝,驾遁术向上疾走,谁料脑袋刚刚冒出山尖,便见燃灯道人的巨大法相自天边缓缓浮现,眉眼慈祥,俯瞰苍生!

殷郊大骇,欲退回山中,然而已经迟了。燃灯道人把两手一合,两侧青山猛然一震,牢牢夹住他的身子,只余三个脑袋露在外面。

殷郊越是挣扎,山峰咬得越紧,最后竟勒得全身骨骼咔咔作响,几欲折断。殷郊自知难以逃脱,便不再挣扎。他怒视着燃灯,目光怨毒如蛇牙撕咬,恨不能将燃灯生吞了去。

广成子驾云匆匆赶来,见徒儿这般窘迫,揪心不已,劝道:“殷郊,天命难违,回头吧。”

殷郊道:“师父,徒儿既已对同门拔剑,便再不能回头了。师恩是恩,生恩也是恩,并非徒儿不愿伐商,怎奈商王是徒儿的父亲,父亲有错,儿子自当竭力规劝,岂有父子倒戈,自相屠戮的道理?”

转眼环顾两侧山头,见姜子牙、武王与一众武将站在那里,又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我违逆天命,难道天命就一定正确?两国相争无非利益二字,在座诸位有谁敢指天发誓,自己兴周伐商没有半点名利之心?不过是成王败寇,审时度势罢了。师父,徒儿并不后悔今日的选择,只可惜势单力薄,受制于人!”

广成子见他依旧执迷不悔,唯有长叹一声道:“徒儿,你天资聪颖,倘若悟得大道神通,自可摆脱红尘束缚,随心而活,届时自可为万民伸张正义。可惜你不听为师劝阻执意下山,惹出这般祸事。你骂他人利欲熏心,你又何尝不被王权富贵所惑,迷了心智?”

这话如同当头棒喝,震得殷郊良久不能言语。

他儿时丧母,与弟弟流离逃亡,能得广成子搭救,悉心教导十余年,岂不比那些死在人族利益斗争中的人幸运百倍、千倍?

可惜他终究是人,无法达到恩师看破红尘,通透豁达的开明境界。他恨师父固执迂腐,不懂他为母报仇为弟雪耻的决心,不懂他平定外患,重振朝纲的志向。他痛斥他人虚伪,假借正义之辞追名逐利,殊不知自己也是在名利场中挣扎求存的可怜人罢了。

只可惜,师父的一番苦心,他算是辜负了。见武吉推来犁锄,便闭上双眼,凄然道:“师父,徒儿不孝,不能报答师父的教导之恩,亦不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只能盼望来世再报了。动手吧。”

广成子心如刀绞,潸然泪下:“冤孽啊冤孽,难道上天真要绝我九仙山一脉吗?”

赤精子感同身受,亦连连叹气,以袖拭泪。

殷郊身死,一缕魂魄被清福神柏鉴用百灵旛引向封神台。

他生前骁勇,死后亦凶狠,一股怨气难以平息,竟挣脱封神台的禁锢,往朝歌飞去。

须臾间来到摘星楼上,见父王搂着妲己饮酒作乐,顿时怒上心头,伸手去拔壁上宝剑,无奈肉身尽毁,魂魄虚无,哪里拔得动?

正暴怒间,左首处铜灯忽然金芒大盛,将他镀上一层光晕。又听马善在耳边道:“殿下,马善的法术不能维持太久,你有什么话想对陛下说,还请尽快。”

殷寿也看到了殷郊,常年沉迷酒色的商王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是何人?”。

殷郊忙下拜道:“父王,孩儿是殷郊!”又道:“孩儿为国受犁刑而死,弟弟殷洪也惨遭杀害。孩儿放心不下父王,故前来探望。孩儿奉劝父王一句:戒酒色远小人,修仁政用贤良,方能保全成汤江山,否则姜子牙挥师东进,一切都晚了!”

殷郊还要诉说离别之苦,无奈马善重伤未愈难以支撑,只得作罢。

金芒褪去,四周恢复原样,殷寿猛然惊醒,叫道:“奇怪!”

妲己娇声问道:“陛下怎么了?”

殷寿将此前所见说了一遍,妲己笑道:“不过一场梦而已。”

殷寿想想觉得有理,搂着妲己继续喝酒,席间调笑逗乐,不堪入目。

殷郊看在眼里,放声大哭:“并非天要亡我成汤,是父王自取灭亡!”

浑浑噩噩飘离摘星台,在漆黑夜空中漫无目的的游荡。

马善怕他有所闪失,忙追了过去,陪在他的身边。

也不知飘了多久,依稀见到封神台上的光芒,殷郊忽然问道:“恩公,你曾说自己纵观三千红尘,知晓世事变迁,那你一定看过我的过去了?”

马善道:“是。”

殷郊又道:“能否让我再看一看十六年前,我和弟弟在父母面前舞剑的情景?”

马善道:“可以。”

那一年,妲己尚未进宫,父母恩爱,兄弟和睦,便是殷郊心底最柔软的记忆了。

西岐城内。

广成子由赤精子扶着,步履阑珊走出银安殿。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对赤精子道:“师弟,你可还记得当年我们途经朝歌,救下殷郊殷洪两兄弟时,也是这样的天气。”

赤精子哽咽道:“记得。他们被绑在刑台上,痛斥昏君无道,声泪俱下,令你我动容。”

广成子叹道:“是啊,可惜一切都变了……从今往后,我九仙山再无人养道修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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