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天意还是自身的原因,自从在重症室见到余思雅,总是被回忆折磨。如果终不能放下,那他这些年的努力和他当年所做的选择又算什么?
“哥,走啊。”姜恒之开车出来,按了几声喇叭张庆天都没有反应。
张庆天打开车门又关上,绕到驾驶座旁:“我来开。”
“你到底怎么了?不会真被我传染了吧?”可是他自己都没那么严重啊。
想不通想不通,问他又不说,管他呢,只要公司不倒闭,只要按时发工资,别的事都不重要。姜恒之一会儿看他,一会儿看窗外的树,虽然吹着风很凉快,可心里还是不舒服。
车速很快,姜恒之闭上眼睛,想起以前和一帮朋友半夜骑摩托车的感觉,真的是很快乐,好久没回去了,他得抽空回去一趟。一睁眼他才发觉不对:“诶哥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张庆天说:“去酒吧,我请你喝酒。”
“可是我吃了药医生说不能喝酒。”
“那你喝别的。”
“唉,好吧。”姜恒之嘴上叹着气,心里已经在想喝什么了。
夜色里江岸的风景果然不一样,比白天好看多了,五颜六色的灯很漂亮,河里游的船也很美,比他们那边高大上。
“哥你说的酒吧是哪个?”姜恒之一眼望去,娱乐场所的招牌格外显眼,对岸的更多。
“前面就是了。”张庆天在一艘船前停下,“就这儿。”
姜恒之盯着眼前的船一番感叹,非让张庆天给他拍几张照片。
“海洋之家,我以前还以为是吃海鲜的呢。”姜恒之跟在张庆天身后,边说边往里走,“这下面还有一层?”
看起来这么高档,指不定要花多少钱呢,姜恒之心里道: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过上这种日子。
在进包厢前姜恒之又拍了好几张照片,等过一阵回去,也好在他们面前显摆显摆。
张庆天只点了清酒,姜恒之点了7种的汽水,正好凑成彩虹的颜色,拍照也好看。
见张庆天看着那些饮料,姜恒之有些尴尬:“哥你是不是嫌我点多了?”
张庆天说:“没有。”
“你放心吧,我喝得完。”姜恒之知道张庆天最不喜欢浪费,拿起紫色的汽水一口气喝完,笑眯眯地盯着张庆天。
张庆天真的没有嫌他,只是这紫色太过耀眼,不知不觉就把他带回那个夏天。
篮球场上正拼得热火朝天,他作为替补在一旁候着,心里却不似周围的人激动。中学时他也喜欢打篮球,还参加过省里的比赛,可是现在比起打球,他更喜欢打工挣钱。要不是和队长关系好,要不是某个替补受伤了强拉他来,他连围观都不会来围观。
心想也不一定上场,可又不能走开,就当是看一场球赛放松放松好了。正想着对方又进了一球,场上欢呼声不断,身旁的替补连连叹气,也有人安慰还有半场呢。
休息的时候队长把张庆天拉到一边,好说歹说张庆天才勉强同意上场。队长把战术告诉他,还说今天这场比赛就靠他了。
他带着压力,在周围些许期待、怀疑和不屑的眼神里上场,终于,在最后的时间赢了一球。这次的欢呼声因他而起,他也非常开心,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今天没有白来。
一回头,突然撞上一双明亮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他,像梦里一般。竟然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眼前?
“你刚才表现很棒。”她拿着汽水举在他面前,“你是校队的吗?怎么以前都没见过你?”
给他送水的女孩儿很多,他就只接了那瓶紫色的:“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她笑起来真好看,“谢谢你从水里把我救起来。”
原来她还记得,她竟然还记得!张庆天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感觉。
她看着他:“我叫余思雅。”
余思雅,他记住了:“我叫张庆天。”
此刻他眼里只有余思雅,心里只有喜悦。
后来他无数次回想,却怎么也记不清周围人调侃的语句,只记得那个甜美的笑容和那瓶好喝的汽水。又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捏着余思雅给他的那张纸条,却始终无法拨出那个号码。有意无意间他曾听人说起余思雅,她的家世、样貌、才华,他都配不上,不该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