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暂时安全了,这种自然灾害肯定会有消防官兵来救人的,我们就等待救援就好了,注意保存体力。”
司机歪倒在山壁上,瘫的像个溺水的鱼。
小命保住了,只要能安全出去,以后他一定虔诚追随沈栖汀,当她的死忠粉。
庄乐凌拿出随身的多功能军刀,搁破上衣衣摆,把腿上的伤口简单但是专业的包扎了起来。
沈栖汀检查了一下她和庄乐凌身上的其他部位,都有点青紫和擦伤,但是不严重。
拧了拧身上的湿衣服,把塑料雨衣继续套上维持体温,沈栖汀把她们下车时简单带的背包里面的矿泉水拿出来给众人。
那辆车是剧组平时接演员用的,上面基本都是衣服和化妆品,今天事出突然,也没有准备吃的在上面,能用的基本只有几瓶水。
洞穴里一时之间静谧了下来,只有外面的风雨声传来,这一会,谁都不太想说话。
从下午三点坐车从山里出来,到现在不过四个小时,七点钟,但是外面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一番波折的三个人有种不知年岁的混沌。
“很快会没事的,老板知道您被困在山里,一定会来寻您的。”有外人在,庄乐凌不好直呼傅总的名字,只能简单用老板称呼。
听到庄乐凌的安慰,沈栖汀有点恍惚的想:傅沉洲吗?他会来吗?应该不会吧,他的安全可比她的小命值钱多了。
沈栖汀也不指望什么,能掏钱多派几个救援队来找她们就算对得起她这个合约老婆了。
不再多想,沈栖汀贴紧庄乐凌相互保暖,保持体力,等待救援。
又是三个多小时过去,外面的天黑沉的好像世界末日一样,阴风怒号。
小洞穴里,司机双臂环抱着自己已经昏睡了过去,庄乐凌简单休整过两个小时之后,现在在守夜,也时刻注意着外面有没有救援人员的踪迹。
然而,不久后,庄乐凌发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沈栖汀有点发热了。
平时身娇体软缺乏运动的大小姐,今日遭了大难,淋了几个小时雨,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一点东西没吃,能坚持着到了安全的地方身体才开始出现状况,已经很替她争气了。
反倒是庄乐凌这个腿上有伤流了血的,看着精神状态还跟没事人一样。
弱鸡大小姐跟尖刀特种兵的体质真是没法比。
沈栖汀歪倒在庄乐凌的肩膀上昏睡着,庄乐凌每隔一段时间就摸摸她的额头感受一下温度。
还好,低烧,没有太严重。
希望今夜或者明天,救援人员能找到她们。
快十一点时,迷迷糊糊的沈栖汀好像听见有人在喊她她的名字,勉力睁开眼睛,就见庄乐凌正在摇晃着她的肩膀叫她。
“乐凌,是你在叫我啊,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怎么了?雨停了吗?”沈栖汀手虚弱的搭在庄乐凌胳膊上,坐直身体问她,声音有点沙哑。
庄乐凌见她醒了,松了一口气:“夫人,你没听错,外面有人在叫你的名字,应该是救援队来了,司机大哥已经出去报信了,我们能出去了。”
从不久前开始庄乐凌就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人声,但是声音实在微弱,她不确定,腿脚又不方便就没出去查看。
没过一会声音越来越大,连司机都听到了救援队的声音,从地上一跃而起兴奋的出去迎人了。
庄乐凌确定她们真的得救了,这才试图叫醒沈栖汀。
沈栖汀卡顿的脑子反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有人找来了。
她撑着地面想站起身,然而坐久了腿麻的厉害,没等她站起身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率先从洞穴低矮的入口走了进来,动作因为急促而显得有些狼狈。
是傅沉洲。
他的身上粘满了泥浆,额角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平日里一丝不苟的衣服现在皱巴巴的,袖口还撕了道口子。
看到洞穴地面上坐着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的一瞬间,傅沉洲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失而复得的后怕。
四目相对的刹那,傅沉洲紧绷的下颌线骤然松弛,他狠狠松了一口气,下一秒,他大步跨的过去,几乎是将沈栖汀搂进怀里,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它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没事了,沈栖汀,我来了,我带你回去。”傅沉洲紧紧贴着她的头发,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与颤抖,好像很害怕一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在洪流里。
沈栖汀被他抱的有点喘不上气,鼻尖萦绕着他身上蕴含着的泥土和汗水的味道,却意外让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骤然一松。
这几个小时沈栖汀逼着自己冷静,逼着自己保存体力,以为自己已经把恐惧压到的最深处,已经能够面对任何状况了。
她也从未想过这个男人会来亲自寻他,这么不顾自己的安危。
然而当这个怀抱将她包裹,沈栖汀那层名为坚强的虚伪外壳瞬间就寸寸碎裂。
眼眶不受控制的开始弥漫上水雾,沈栖汀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小心翼翼的蹭了蹭,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哽咽,轻轻喊出他的名字:“傅沉洲……”
她顿了顿,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备,小声的带着点委屈和后怕,说出了那句藏了很久的话:“傅沉洲,我有点害怕…”
话音落下的瞬间,怀抱着她的男人抱得更紧了,傅沉洲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洞穴外面的光线越来越亮,救援队的声音隐约传来,但此刻,沈栖汀的耳边只听得到一个声音:
“不要怕,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