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一早,经过一晚上的风雨,源溪的空气好得不像话,天边早早地就染上了粉色的云彩。
南千夏起了个大早,把一头长发挽起来后悄悄出门。
李桑说要早一点,寻宝的路要走上很远。
她刚推开院门就看见李桑站在路口处,低头踢着路旁的灰尘,罕见地没有带着他的自行车。
他听到动静,转过头,“千夏你可起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千夏连忙挥手示意他安静下来,“嘘,我阿爸阿妈还在睡觉,小声一点。”
“知道了,走吧。”李桑声音放小,招呼她跟上他。
千夏紧张地咽了口水,关上院门后头也不敢回就跟着李桑走了。
路上,南千夏还在发愁该怎么叫江予白,他的起床气可比她还要重,就连平时上学她也不敢叫他,更别说现在……
只是没想到在要到孟家时,远远的他们就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在朦胧的光晕里显得如梦似幻。
南千夏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越过了李桑向江予白走去。
李桑看到她匆忙的身影奔着别人而去,心里像是塞了一团兜不住大雨的乌云,沉闷非凡。
“江予白。”南千夏小声唤了一声。
他眨了眨迷糊的眼,似是还没清醒过来,“嗯。”
等看到后面跟着的李桑,他才反应过来,冲他抬了下巴,“走吧。”
李桑的心情直线下降,丝毫没了之前想要帮王强报仇的“雄心壮志”。
“哦。”他淡淡地应了下来。
等走出村子,要进那片树林后,江予白才问,“班上的那帮人呢?”
“没来。”
昨天回去后,李桑想了又想,直到天蒙蒙亮才稍微眯了一会儿。
南千夏那么重视江予白,要是他们真的对他做出来什么事,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更何况自己也是一时意气,并没有真的想对他怎么样,但班上的那伙人就说不定了,于是他干脆让他们别来了。
所以倒不如借着这次寻宝,好好出去散散心,和江予白说说清楚,从此以后和平相处也是好的。
那样,南千夏也许就还能和以前一样对他好。
可千夏却急了,“不是让他们关系变好吗?他们不来怎么变好?”
李桑倒退着走在她面前,咧着嘴笑,“千夏你真单纯。”
千夏看看他又看看江予白,一头雾水,“你们怎么都这么说?到底怎么了?”
李桑和江予白相互对视一眼,半响后,李桑才转过身悠悠道,“江予白,握手言和吧,我说真的。”
李桑看南千夏懵懂的样子,低头笑了一下,感叹她单纯的同时又为自己没有冲动而庆幸。
他语气轻松,不乏调侃,“这次寻宝就是借口,借口啊,千夏。”
“原本想把这目中无人的家伙打个落花流水好让他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所以为什么改变你们的打算?”江予白踩过一根树枝问。
南千夏虽然恍然大悟,但也疑惑地看着他。
见他们丝毫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他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连带着语气都轻松了。
“因为……因为打不过你呗。”
李桑说着跟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拉着千夏就跟她诉苦,“千夏你是不知道,他打人老疼了!我上次被他打得痛了一个周!”
他的眼眸低垂,像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千夏抽回手,鼓着腮帮子望着一边,不评价不评价,江予白也会打她的。
江予白这时突然来了一句,“我没用全力。”
千夏憋不住了,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而李桑则苦唧唧地皱着一张黑碳脸。
现场的气氛感染了江予白的心情,他也跟着轻松地笑了起来。此刻,他们三人像是认识了许多年的朋友一般。
早起的起床气也被清新的空气压了下去,林中不知名的鸟儿欢快地啼叫。
三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南千夏看着陌生的地界问,“我们还要去寻宝吗?”
李桑搔了搔后脑勺,不确定地看看她又看看江予白,“这个,你们想去吗?”
然后他从包里拿出那张熟悉的牛皮纸,展开研究了一会儿,“要不,还是去吧,离得不远了。”
李桑指向图上标明的一个三角形,再指了指他们所处的位置,“喏,就在这里,要去吗?”
千夏被勾的好奇心全升了起来,“那去吧,我好奇那宝藏是什么。”
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江予白身上,他们眼里冒出来的光藏都藏不住,他无奈只好应,“去吧,我也想看看。”
李桑收起牛皮纸,开开心心地哼着小调在前面找路。
千夏在中间也跟着蹦蹦跳跳的。
在最后的江予白无奈摇头,他怎么感觉自己成了个老父亲,一天天地不是带这个孩子,就是带那个孩子。
现在倒好,带着两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