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白翻箱倒柜了许久才找到针线包,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笨拙地穿针引线。
孟婉知乖乖坐在他身边,不吵也不闹就这样等着他的下一步。
好不容易成功把线穿进那小小的孔洞里,江予白兴奋地举起细小的针线,“婉婉你看,我穿进去了。”
孟婉知十分配合的鼓掌,为她的兔子将要被“治好”而感到高兴。
受到掌声鼓舞,他满怀斗志开始进行下一步。
换好衣服的南千夏跑到孟家推开院门时,就看见江予白一脸严肃地拿着针线在和面前受伤的兔子较劲儿。
而孟婉知则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身边,这两人是少有的和谐。
千夏站到二人面前时,他们才发现她的到来。
她凑到江予白跟前,俯身看着他忙碌了许久的成果。
针脚歪歪斜斜,缝过的地方还缠着丝丝缕缕的白棉花。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江予白,你缝得好丑啊。”
她的长发随风散乱,虽然她用手扶着但还是有几缕发丝飘到了江予白的脸上。
他不禁抬头看她,脸上被发丝拂过的地方还痒痒的。
南千夏的大眼睛在含着笑的时候就跟漫天的银河一样,璀璨而充满生机。
千夏察觉到他呼吸的余热,偏头看了过去。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迸发出了瞬间的烟火。那一刻,源溪所有的声音仿佛都停滞了,剩下的只是彼此的心跳声。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看江予白,和婉婉一样细腻光滑的皮肤。
他的鼻梁左边有一颗黑色的痣,这颗痣没有喧宾得主反而衬得他更加妖冶了一分。
而他像是被那黑色大眼睛漩涡吸了进去,呆愣在原地毫无反应。
孟婉知歪着头满脸疑惑地看着他们,她真的很担心她的兔子。
“哥哥,兔子!”见二人都不理她,她焦急开口。
呼喊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宁静,思绪回笼的那一刻,都尴尬地转过头不看对方。
江予白握拳掩在唇边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兔子啊……兔子……兔子马上就好啊,婉婉听话。”
南千夏则羞红了整个耳朵,整颗心在胸膛热烈地跳动着。
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她连忙将身后的头发拨到脸庞,借以掩饰自己燥热的耳朵,她慌乱中瞄了一眼镇定自若的少年,在心里默默念叨,“真好看。”
千夏从远处搬了个椅子坐在孟婉知旁边陪她玩。
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大眼睛时常往江予白身上瞟。
一阵微风吹过,带走了所有的燥热,让一切的喧嚣在瞬间停止。
江予白激动地举起兔子递到孟婉知面前,“看,我缝好了!”
孟婉知满心欢喜地接了过来,可就在看到那歪歪扭扭的针脚时,小表情一瞬垮了下来。
江予白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孟婉知嘟着嘴巴,“哥哥缝得好丑。”
这话一出,他倒不乐意了,极力指着缝过的地方反驳道,“怎么就丑了,明明那么好看!”
虽然他也看到了那明晃晃的针线痕迹,但好歹是他耐着性子仔仔细细缝了好久才有的成果。
江予白举起左手伸到她们面前,“孟婉知你丫的说话要讲良心,看看我的手!”
果然,那好看的手上全是被针扎破了的痕迹,在原本白玉无瑕的手上显得触目惊心。
孟婉知低头看看兔子又看看他的手,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可是……真的好丑……”
江予白苦唧唧收回手,“你个小没良心的。”
千夏把兔子拿过来在手中打量,“那姐姐重新给你缝好不好?”
孟婉知经过刚才的失落已经不抱希望了,她只是嘟囔着说,“好。”
江予白“切”了一声,他才不信她能缝得都多好。
南千夏懒得和他计较,低头专心自己手上的动作。
江予白懒懒地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享受这源溪特有的安静。
过了许久,他才想起来问,“孟婉知,我问你一个问题。”
孟婉知靠在千夏胳膊上的头抬起来,疑惑地看着他,“什么问题?”
他始终不想让小姨操心他们两个的关系,于是想趁着她对他态度好了几分快点搞清楚问题所在。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孟婉知抿着唇,沉默了半响。
南千夏抬头看向躺着的江予白,他或许只是看起来不在意罢了,久而久之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她垂下头,继续手中的动作。
两人都在等着孟婉知的回答。
孟婉知想了许久才开口说,“我刚到的时候妈妈为了照顾你没来接我……”
原来是这样,她从小被送到江南去读书,好不容易回来见爸爸妈妈了。而他却抢走了妈妈的所有关心甚至连去接她的承诺都忘记了。
本身安全感就不强的她从那时起就害怕江予白抢走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母爱。
了解原因后江予白从躺椅上坐直了,十分认真注视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妹妹,“婉婉,我是哥哥,不会抢走你妈妈。我会跟你妈妈爸爸一样,爱着你宠着你。”
“所以妹妹,我们握手言和好不好?”
孟婉知听着他的话,心里的某处被触动,除了外婆她再没有其他的家人了。
可来到了源溪之后,她不但有了爸爸妈妈,还突然多了一个哥哥。
对,还有一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