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不大,十分昏暗,仔细看还是能发现地上散布着的粉末竟是五颜六色的,但完全没有天花板上那些有活力。正中央立着一个等人比例的雕像,它脚下铺满了石雕的不知名花,头顶一个看不清模样的柱体。
缪乔一靠近,雕像顶端的蜡烛忽地开始燃烧,烛焰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几人借着光看清了雕像。
那是一个由白色材质雕刻而成的外表年龄与缪乔相仿的女性形象,她那长发披散在背部,其间点缀了几朵与脚下同品种的花。眼部直接挖空,没有什么表情,服饰类似于君主,但那华丽宽大的披风也没能遮住少女归于单薄的身形。雕像右手执一权杖,样式与珍珠王的很像,但在权杖下端多雕出了些花样,是一把倒过来的锋利镰刀,镰刀处雕得尤为精细,刀口锋利,刀背直朝向雕像脚部,仿佛真的能如死神般于悄无声息中将人带走。
脚尖前有一块写了字符的字牌,但缪乔读不懂上面的文字,右下角写着一串数字——1206。她正想低下身看清字符,眼前忽地降下一抹颜色,落到字符上时,缪乔看到那滴鲜红,猛地后退,抬头看向雕像的脸,顿时屏住了呼吸。
四周安静得吓人,只有吧嗒吧嗒的滴落声不断警醒着在场的众人。
“蜡液怎么会从这种鬼地方淌出来,恶心!”费里塞面带嫌恶地看着雕像原先双眼处的空洞,此时本来光滑洁净的脸颊已被白眼眶淌出的红色覆盖,熔化的蜡液黏滞着向下滴去,雕像仿佛在泣着鲜血,与圣洁庄重的整体风格割裂着。
“这个创意挺新颖的。”亚伦小声跟不远处的戴斯顿说着,戴斯顿深深看了眼这个仿佛置身事外的家伙,再次审视了番雕像,点了点头。
置身事外者加一。
缪乔望着雕像的面庞,那张脸与记忆中的一人重合,她喉间滚动,将这个令人难以置信却极有可能的想法告诉了费里塞:“费里塞,我总觉得这个雕像的眉眼很像一个人。”
费里塞反应过来,脑海中的人脸与面前的雕像逐渐重叠,再看着雕像,心中升起阵阵恶寒。
“先生,发现了吗?”戴斯顿望着雕像旁,走到亚伦身边。
“你也觉得雕像脚下的花很特殊?”
“不……我是想说,雕像旁有人。”
戴斯顿不禁开始怀疑起亚伦其实知道他想说的,但真的对雕像更感兴趣,他发现自己要接受这个荒唐的事实:和亚伦走得越近,听到的话就越假。
芬劳家的兄妹听到戴斯顿的话立刻找到了目标,果真在暗处发现了一具珍珠人,他们的注意力全在这个神似熟人的雕像上,根本就没发现光明触及不到的地方正躺着与周围融为一体,奄奄一息的珍珠人。
费里塞飞出一把小刀,一阵银光闪过,直戳入珍珠人的左手,它也没有闪躲的意思,眼睛低垂,看着刀子将自己手的戳入口扎碎,裂缝中冒出丝丝鲜血。
黑暗中有人道:“我逃不掉的,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