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活跃气氛的努力下,两个同伴总算不像刚开始那样僵硬,可以正常移动了。
见状,林莎又起了别的心思,她凑到喜婆旁边,趁机问道:“老太p……呸!”她一下子没收住,差点把心里的称呼给说了出来,连忙堆起笑容改口道:“老太太,请问新娘子今天上山到底要去拿什么东西呀?”
老妪浑浊的眼睛僵硬地转动了一下,看向提问的人,嘴角勾起一个阴测测的弧度,皮笑肉不笑道:“看到地上有能捡的东西就带回来。”
“什么是……能捡的东西啊?树枝?果子?能算吗?”林莎遇到这种说鬼话的谜语人,从来都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就不管着这种坏习惯。
“山里有的东西,不能算。”老妪的嘴角耷拉了下来,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显然已经不太高兴了。她想加快脚步往前走,却又被林莎给拉住了——
“哎呀呀,婆婆,我扶着你走吧,天黑,你小心台阶~”她做人向来能屈能伸,此时简直是把“狗腿子”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您再跟我说说呗,到底什么东西才能捡啊?不属于山里的东西,那就是现代社会才有的东西啰?也就是手机,背包,或者登山靴之类的?”
老妪被她搀扶着往前走,一时竟然挣脱不开,气得从鼻孔里哼气:“捡这些垃圾做什么!你先给我放开!”
“没事的没事的,我不碍事的,”林莎对老妪的呵斥置若罔闻,依旧死死地拉着她的手臂,“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金银?钱?总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越说越歪了……
然而,老妪这次竟然没有立刻否认,只是也没有再说话。
有戏。林莎勾了勾唇。
……
和这边热闹的场景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村子的另一边静悄悄的,月光照进院子里,只有一个女生的影子。
唐思思看着自己抚在红棺上的手,细细地用自己的指腹描摹着棺材的轮廓,感受做工精良的漆面细腻润泽的触感。她终于见到了家族记忆里,传说中的那口红色棺材了。
“可惜里面的文字被那个贱人给毁掉了。”她喃喃道,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恨意。
“没了……什么都没了……得道成仙的秘密,全都被她给毁了!”唐思思一掌拍在棺材上,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她知道什么!她知道她毁掉的东西有多重要吗!这个贱人!”
“咔嚓——”
门外突然传来了意料之外的动静,唐思思眼睛一横,三两步跨到了院子的围墙前,施展轻功翻墙而出,挡在了正在慌忙逃窜的伍泽承面前,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中年大叔似乎是被吓到了,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转身就手脚并用地往另一个方向跑。可惜他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唐思思不费吹灰之力就又抓住了他,这次,是直接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抵在了墙上。
月色下,是一副极不符合常理的画面——
身高不到一米六,体重不到一百斤的瘦弱少女,一只手将一个超过一百六十斤的中年男人举了起来,丝毫没有看出吃力的痕迹。
“你来做什么?你知道棺材在我这里?”唐思思眯着眼睛,手指也在不断收紧,似乎只要对方的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就会立刻被击杀当场。
“没……没有,我只是想和你交换一些……信息。”伍泽承油得反光的脸变成了猪肝色,眼睛也因为充血而发红。
一片乌云从月亮下飘过,在大地陷入黑暗片刻后,忽然铺满了一片的血红。
唐思思的眼睛也被染上了诡异的红,咧开嘴笑了起来:“你看过里面的字,对吧?在那个贱人毁掉它之前,你看过!你还记得!”
她一把将伍泽承甩到了地上,走过去用脚踩着他的胸口:“说出来,我就饶了你。”
“我没,没看……她不让我看……”
“说谎!”唐思思用力踩下,踩得大叔的嘴角渗出了血,“我明明听到你和她在吵架,你说要让新娘去死,为什么!棺材里面,是不是写了献祭的方法!说!”
“什么……献祭……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伍泽承咬着牙,艰难地从胸腔中发出声音,“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我想把棺材直接拿走卖掉,她说这样新娘会死……所以……我才会那么说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唐思思皱紧了眉头,一时分辨不出这个中年男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相信……我,你抓我没用的……你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要去找玄闫。”伍泽承努力地推搡着对方的脚,但却无济于事,只能躺平在地上粗喘。
“玄闫?”唐思思的眼里透着深深的怀疑,“他怎么会知道?”
“因为……他也……开过棺材……就在,来村子的第一天……”伍泽承将自己嘴里的血沫咽了下去,整个人出气多进气少,一口气提不起来就要死掉的样子。
“不可能!第一天他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唐思思血红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不太相信对方的说辞。
“我亲眼看见的!”伍泽承撑着最后一口气喊道,“白天景韶音曾经质问我和薛凯在村长家里看见了什么!我们看见的就是玄闫在开棺!”
“你当我是傻子?”唐思思又是一脚大力踩他胸口上,这下是直接把他踩吐了血,“他如果打开过棺材,怎么可能放任它被那个贱人偷走!他如果得到了那样东西,是决不可能放手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伍泽承瘫软在地上,样子比刚才还要更加虚弱,“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我也跑不了,你没必要……守着我。”
唐思思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尽管心里的怀疑没有打消,但还是将自己的脚收了回来。
至少对方有一句话说得对,他跑不了。
“如果让我发现你在说谎,我不会放过你。”她甩下一句狠话,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伍泽承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利落得完全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而他脖颈上的掐痕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最后一点痕迹都不复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