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什么来着。
她说,相信自己,你可以比我更厉害的。
得到消息后,沈云携第一时间赶往御花园揽芳亭中。
正值换季之时,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可冷风刮过脸颊上,还是残留下细微疼痛。
沈云携步履匆忙,刚一走近便看见亭内一主一仆居高临傲,另外一位是涂宁,她匍匐跪地,额头还深深地磕在地上,似乎冒犯了她们。
等到沈云携走进时,玉雨菲这才分来一个眼神,只是一个对视,便是什么都懂了。
“臣妇见过玉妃娘娘。”
她是孤身前来的。
沈云携一个行礼蹲身,可玉妃却是毫无动作。
一双纤纤玉手为自己斟茶,茶叶随着滚烫热水旋转几圈后,缓缓平息下来,沈云携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未动好一会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气氛也不再那么紧张了,玉雨菲身旁的丫鬟过去一把将她扶起。
“赵娘子快快请起。”
沈云携坐在石凳上,一旁俯跪了许久的涂宁也一并起身。
玉雨菲将刚沏好的茶推送到她面前,茶香味扑鼻,使人神清气爽,周遭的空气是冷冽的,唯有这冒着热气的茶香暖人身子。
“皇后的眼线竟还徘徊在你周围。”
沈云携也是没想到的,自打玉雨菲入宫以来,便一直被皇后那边的人盯着,若非上次有赵观澜出手相助,她也不能够顺利出宫。
“皇后生性多疑,跟她那个嫁入侯府的妹妹一个样。”
似乎早已习以为常,玉雨菲说得不咸不淡,很是云淡风轻,从一开始入皇宫起,她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一入宫门深似海。
这句话准是有些道理的。
她轻啜了一口茶,又放下,问起:“听说,你得罪了宜缘侯。”
“娘娘消息灵通。”
哪是消息灵通啊。
这宜缘侯风风火火地出去之后,差不多都传到了皇后耳朵里。都说是瑞亲王救下的徐老先生的女儿,沈云携也只是刚好在寻徐如月,这便一路顺藤摸瓜过去了。
可是哪能啊。
玉雨菲清楚是她所为。
“皇后想必是气急了,还有侯夫人。”
玉雨菲叹了一口气,“徐老先生那小娘子怕是要遭灾了。”
出了这等事,徐如月或许免不了嫁入侯府。
婚姻大事,她们从来做不得主。
“可有法子?”
沈云携面显焦急之色。
一时之间,竟也乱了阵脚。
“暂时没有,你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而且,这是别人的家事,徐老先生为人老辣,十分有心计,他千方百计地想要将女儿送进侯府,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退一步来说,徐老先生地位还是极高的,有恩于先帝,恩师重如山。
这老顽固很难撬开。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沈云携有些疑惑。
她又娓娓道来,“宜缘侯已经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算算时间,那些谣言恐怕已经散布于众了。”
原本侯府与国公府不对付,这下子抓到沈云携的把柄,更是相当于踩到了国公府的尾巴。
这种谣言一旦蔓延开来,国公府和沈府都会受到牵连。
而这种情况,沈云携也早就料到了。
瑞亲王是个幌子,最终的剑锋还是会直奔她而来。
“不只有你,还有你的夫君赵观澜。”
玉雨菲话锋一转,定在她身上,这让沈云携由一种疑惑转变为另外一种不解。
“这与他有何干系?”
她笑了笑,最终没多嘴什么。
玉雨菲站起身来,身侧的丫鬟搀扶着她,缓缓走到涂宁面前,随即又淡淡说道。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瞧一瞧。”
涂宁一点点抬头,二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眼含泪花。
涂宁透过她的面容,见到了死去多年的玉雨怜。
虽未见过,但她也是看到了姐姐在信中说的那个奇异女子。
涂宁是玉雨怜拼死保住救下的人。
玉雨菲注意到她脖子上挂着的骨笛,才明白上次也有她的鼎力相助。
姐姐说,她与常人不一样。
也好,这样也好。
就让她带着她们姐妹俩寄托的信念活下去吧。
也不枉来此人间一遭,至少她们都有了意义。
她转身,连忙擦去泪水。
“以后的路,请多保重。”
沈云携一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你要行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