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涂宁身处南岳江都,又全身伤痕累累,底子亏空。若是被异域知道公主遗落在此,必定会惹怒王,到时候会引来什么祸端也未尝可知。
异域蟞篪可是连东女和藩邻都敬而远之的存在,他们南岳自然也是不敢轻易沾染的。
月色皎洁,一顶乌云悄然遮下光亮,也打破了两人的无声寂静。
“你这是打算与我联手合作了?”
沈云携愣好久,硬生生吐出这句话。
闻言,赵观澜摊开手,故作出一副实在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笑道。
“娘子非要这样理解,我这做夫君的也无可奈何。”
又偷奸耍滑。
沈云携起身,“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由我出面就好。”
“嗯?”
赵观澜没太听懂她的话。
“...我怕你出什么事。”
牵扯到系统。
她说完,人就走没影了。
“...这叫什么事?玉雨菲明明也是公子你劝解一番,她才过来的,倒好像她一个人占了上风,领了先机。”
直到人彻底走没影,殷独才又忍不住自言自语,也不晓得这话是说给谁听的。
他说完好半晌,旁边的赵观澜都没一点儿反应,终于看过去。
只见赵观澜在一旁愣神,就连月都不赏了。
“公子...公子?”
他接连叫唤好几声,终于把赵观澜的神儿给呼回来。
“公子你做什么微微笑?”
“无事。”赵观澜抬头看看天,感慨一句:“这月亮很大很圆很亮,甚是好看。”
一语毕,便滚着轮椅回屋去,留下殷独一人留在原地,他也跟着仰起脑袋来。
不对啊。这也看不见月亮了啊。
转眼之间便到了交付之日。
天气雾蒙蒙,阴沉沉。昨夜下了场大雨,街道人烟稀少,泥泞路更加难走。
沈云携躺在床榻上,她紧闭双眼,光洁额头上冒了层层薄汗,攥着被子不松手,像是陷入了某种梦魇中,怎么也醒不过来,也救不出去。
她的耳边似乎有万千幽灵在呐喊,一只只触手在拽着她的脚,使劲往地底下拖,沈云携怎么也抓不住。
正当她绝望之际时,森林里传来一片深远又宁静的笛声,笛声飘至耳畔,熄灭幽怨怒火,带来了平定安稳。
沈云携逐渐睁开双目,起身,便看见了涂宁正坐在她的窗口,她手里捧着一只小巧又精致的骨笛,吹出的乐曲十分悦耳曼妙,沁人心脾,起到安神定心的作用效果。
原来是涂宁为她驱散了梦魇。
沈云携下床,走到她身旁,涂宁也就此停歇,放下手,那首妙曼静心的乐声也消散。
她侧头,一双漂亮的眼睛也同样注视着她。
——你做噩梦了。
又是她的心声。
涂宁好像也知道了,就算不打手语,她也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云携笑了笑:“是的,谢谢你。”
——你参与了这桩案子,难免会梦魇缠身。
是吗。
但她必须得完成。
——今晚我想跟你一起。
“不行。”
“人多眼杂,很危险。”
沈云携很坚决。
——我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将生死置之度外,你的族人并没有。”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你不也知道了我的身份?”
二人一明一暗地对话,竟有些古怪,僵持一会儿,突然就笑了。
——你放心,你帮了我,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告知他人。
沈云携点点头,她自然是相信涂宁的。
就算她真的泄露出去,系统也不会置之不理。
对于对方的身份也早已心领神会。
——这个你拿着。
涂宁领起沈云携的手,揉开手掌,把骨笛交予她,放在手心。
沈云携还有点不太懂。
“这是?”
——这是我随身携带的骨笛,你戴在身上防身用。
——吹响它,就能使人平静下来,暂时不再陷入癫狂状态。
她接过,道了声谢,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涂宁身上。
脑海中又生出疑问:她既然是异域公主,又是天降神女,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