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死亡的讯息,魏尹不允许任何人传出府外。他不想这等丑事被外人知晓,也不希望魏沅与晋王殿下的婚事因为此事而延后。
他认为,沈春活着给他戴绿帽子,死了也决不能延缓他做晋王殿下的岳父。
而魏眠,变得有些疯疯癫癫的。魏尹直接把她囚禁在了她的院子里,再不许她出来。
从魏沅处得知静远住持出外游历不在东山寺,魏尹恨恨地一边派人出去寻找静远的下落一边叮嘱魏沅有关这件丑事绝不能对外声张。
魏府,一切平静。
唯一与平常有些不同的是,魏府员外郎夫人与魏府嫡出大小姐,自今日起,再没有外出。
魏沅时常觉得这个世界很分裂。刚开始觉得应该也有温暖人情,但又有事情时刻提醒着她人命仿佛不怎么珍贵,尤其是有权之人面对不如他有权势的人。楚天南对店小二如此,魏尹对身材亦如此。
看书时,书的作者一直灌输给魏沅的是,萧沉舟是个疯子。可当魏沅真的身处其中时,魏沅觉得每个人都是疯子!
魏尹是疯子!沈春是疯子!魏眠是疯子!楚天南是疯子!萧墨辞是疯子!楚挽歌是疯子!
而魏沅自己,也是疯子……
魏沅在心里呼唤系统:系统,你在吗?
没有声音回复魏沅。
系统已经很久没回应魏沅了。魏沅有时候甚至觉得之前脑子里的系统音,是自己疯了之后臆想出的产物。
比如魏沅跟楚挽歌说的一些预知未来情节的东西,系统没有跳出来阻止并抹去楚挽歌相关的记忆,楚挽歌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魏沅说的一切。
比如系统说好的可以保护魏沅生命不受到伤害。可是魏沅之前落水与东山寺半夜被刺杀,都不是系统出来救魏沅,都是萧沉舟救的魏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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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真的存在吗?
这一切,真的不是魏沅脑子里的臆想吗?
“小姐,晋王殿下派人来传话。”昭雨温柔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魏沅脑海里飘散的东西。
“晋王殿下派人告诉小姐,之前长南楼的店小二,已经安排让他进了晋王府的护卫队。晋王殿下让小姐不必担心,那个人的命他会保住。”
魏沅突然一下子很想哭。
在这个世界,权贵之人有权随时取走不如他权势之人的性命。可是还有那么一个人,愿意因为她的一句话,为她保住一个最普通平民的性命。
晋王府内。
一对男女正在为筹办婚事而吵架。
“这装饰明明放这里,才更有文雅之风!”
“文雅之风?这是布置成亲不是布置你们都察院的大厅!我请你这位御史大夫能不能滚回都察院?我们晋王府的事儿关你什么事?!”
晏松涧摇头:“非也非也!五公主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唯一的外甥女即将嫁到晋王府,那我自然也与这晋王府有着扯不开的亲缘关系,怎么说关我什么事呢?”
萧林疏平日最烦这种磨磨唧唧的文臣:“这晋王府的主人是本公主的弟弟与弟妹,这婚事晋王也已经委托我来全权负责。你一个御史大夫,不去干你的活儿,跑来这里想影响我筹办婚事,是何道理?”
“这里的主人也是我的亲外甥女与外甥女婿呀!我为何不能来?何况五公主你品味忒差,而品味良好的我有责任将这里的一切掰回来!”
“你说谁品味差?你再说一遍!”萧林疏气得头脑顶都要冒火了。
云归犹豫着是否应该上前劝架,就见萧林疏冲自己走过,拉过自己的胳膊让自己主持公道:“云归你说!这府里筹备婚事的一切,是不是萧沉舟都已经全权交给我了?”
云归一边努力挣脱萧林疏的手一边说:“五公主说的是!”
晏松涧瞧着拉扯的两人,一脸“世风日下”的痛心神情:“光天化日之下,男男女女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
云归立刻挣脱了萧林疏,一个立正:“五公主、御史大夫,小的先去做事了,您二位慢慢理论。”
瞧着慌不择路的云归的背影,萧林疏生气得直跺脚:“晏松涧你是不是有毛病呀?我最后再说一遍:滚回你的都察院!”
晏松涧不慌不忙:“‘滚’这个字实在是太过粗俗。君子绝不会以‘滚’的姿态行走。”
“你——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话呀!”
看着大厅内两个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魏沅思考自己是否来得并不合适。
“怎么不进去?”魏沅侧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
魏沅回萧沉舟:“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萧沉舟望着魏沅的眼神里总是藏着无限说不清的柔情:“无论何时你来晋王府,都会正是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