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园子中,悄无声息地被杀死,还营造出自缢的假象,周围侍女也没有听到任何怪异的声音。
侧夫人越想心脏跳得越快。
她忽然猛烈痉挛,惨白肤色瞬间透出青灰丝气,眼睛死死地盯着沈若涵的躯干。
错了,都错了。
沈若涵,世子,秘密,王暖儿。
下一个悄无声息死的就是她。
侧夫人也顾不得衣衫不整,顶着炙热的日头,拎着裙摆赤着脚奔跑在肮脏地砖上。
昏暗的佛堂中静得吓人,只有几盏长明灯点亮着,烛影在侯夫人的脸上跳动着,忽明忽暗中,许是慈悲,也许是恶魔。
“求...求姐姐救救我,沈箬菡她...”
侯夫人淡漠的声音打断了侧夫人的话,“噤声,莫要喧哗。”
侯夫人许久没有说话,侧夫人浑身冷汗直出,害怕惊惧的泪水淌满了整张脸颊,她颤抖着跪在蒲团上,似是下一刻就要昏厥。
倏然,她的头被人轻轻抚摸,她仰头望去,却看到了侯夫人慈悲的嗓音说出了令人惊惧的话语。
“你看,人知道太多秘密就会死。”
“妹妹,你明白吗?”
侧夫人望向侯夫人的瞬间,仿若看到了她身后的恶魔,她瞬间胆寒,四肢伏倒在地,颤抖着哭道:“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回去吧,日后我们还要相依为命。”
侯夫人淡然道。
相依为命?
侧夫人浑身颤抖,看着侯夫人的背影,她忽然知晓了这件事已然不是侯夫人能控制的。
她四肢伏倒在地,朝着佛像重重磕了三个头,浑身颤抖失魂落魄离开了佛堂。
侯夫人仰头对着神佛,淡淡道:“这侯府的所有人,除了是疯子,便是死人。”
---
自从那日后,云挽听说沈姑娘因病身亡,侧夫人哀思难解也闭门不出。
而她依旧被安置在客房中,没有人来告诉她该做什么。
盛夏的燥热使得云挽食难咽、寝难安,心中的愁丝折腾着她消瘦了许多。
突然,稚嫩的呼叫声打破了空气的沉闷。
“啊--啊--”
云挽快速地披上衣裳走到了小宝的摇篮前,他一双圆溜溜大眼睛不知在望什么。
听到她的声音后,小宝的眼睛眯着笑了起来,粉嫩如藕节的手臂伸开要抱抱。
云挽轻刮小宝的鼻子,抱着他怨道:“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
她的胸前衣襟被轻轻扯动,小宝吧唧着粉嘟嘟的小嘴,云挽低头贴在小宝的脸颊上,小声问道:“崽崽饿了吗?”
她倚靠在床边,衣襟半解,小宝仿若小奶狗一般嗅着甜味含住了自己的口粮。
圆圆拎着食盒进来看到这幕,夏日的燥热也缓解了许久。
看着云挽把孩子再次哄睡后,她从食盒中取出一盘酥香胡饼,“这几日见你用膳不香,我今日一听着厨娘做了胡饼,便赶忙去取了几个。”
“大抵没有西北的正宗,但应该也不差。”
云挽的喉咙仿若被堵住,她拿起胡饼,充盈着泪水的眼眶微微扬起,“谢谢你。”
圆圆是侯夫人派来照看云挽的,她也是府中为数不多知晓秘密的人。
自赏荷宴那日后,圆圆深知云挽心中苦楚,情绪低沉落寞,却从未在人前落过一滴泪。
此刻,云挽积压已久的泪水终于决堤般涌出。
圆圆连忙坐至她身侧,轻抚她颤抖的肩头,安慰道:“若心里实在难受,可以给我讲一讲你夫君的事情吗?”
云挽咬下胡饼,思绪飘回了那个黄沙漫天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