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修然的母亲是家中独女,祖辈经商,家境优越,现在中法文化交流处任职,他的父亲则是法国的外交官,莫修然就是典型的“杂种”。
人是初中才转学过来的,进班第一天就亲了她。诗亦气得脸色发青,他却解释那是法国人表示喜欢的方式。去他妈的法国方式。
若不是周雪娇和王子韬劝阻,她一定会不顾形象,打暴他的“狗头”。
整个学生时代,他俩是公认的欢喜冤家,可惜,生活就是生活,电影就是电影,现实并不是两小无猜,终成眷属。
高中毕业的莫修然被父亲“强制遣返”,纠改诸多“恶习”,继续深造。
至此,俩人断了联系。诗亦结婚那会倒发过请柬,可惜,人没到。王子韬的原话是:莫修然已经哭死在机场的厕所。谁信?
故人重逢,诗亦心里,多少是欢喜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月前。”他撇撇嘴,一旁的菜不合口味,已被搁置。他抽出钢笔,又随意拿了张纸,也不清楚在写什么。
“你倒是沉得住气,这么久,也不约我们出来聚聚。”
实际上,莫修然一出机场就来了出版社,却恰好见到江超接诗亦下班。人家夫妻恩爱,他瞎凑什么热闹。只能兴高采烈而来,灰头土脸而去。
“怎么想起投资影视了?”据她了解,莫修然攻读外交学院,前途无量,是要继承父亲的衣钵的。
“差点被我爸给整死,终日里见到的,除了老头还是老头。不是谈气候就是谈天然气。”莫修然喝了口红酒,一边笑一边摇头。
“所以你就把主意打到你外公身上了。”
“我和他打赌,若是一年做不出成效,就夹着尾巴滚回法国。”莫修然摊手,打算摆烂。
“那你还是赶紧收拾铺盖吧。”诗亦低头切着牛排,笑着调侃。
莫修然反唇相讥,怏怏不服,“诗亦,你别不信,这书,必然给我炒火了!”
满桌的美食也堵不住莫修然的嘴。诗亦自顾着吃,他自顾着说,仿佛要将这些年没说的全部讲完。
出了餐厅,临别之际,莫修然突然凑近前来,过近的距离,过分的靠近,眼见着诗亦杀心渐起,他大笑着转头,飞快地在她的脸上印上一吻。
“怎么,法国人的告别方式是吧?”诗亦作势要打他。这小子还和以前一样,欠揍。
“法国人的开始方式。”莫修然浅浅一笑,说了句只有他听得懂的。
“美人亲启。”他将方才的纸递交给她,再次一脸的戏谑。
诗亦打开,墨绿色的便签配上欧阳修的诗,很是契合,只不过他改了最后两句: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已知明年花更好,知与诗亦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