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真圆,和儿在外面过得好吗,应该还挺好都忘了回家,好儿郎总要闯荡闯荡的,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很好。
顾不二——顾春和
半月,终于跋涉至李乐平家里。
李乐平已经离这个家近四个月。熟悉的房子终于出现在眼前。李乐平有些激动还有些不安。他们平时待她极好可是这份好本也不是他们应该的,是他们心善才收留了自己,现在自己既瘸了腿还哑了嗓子,多像个累赘。
是李乐平太久没回家了嘛,感觉房子老了。
李乐平敲了敲屋门,没人?!
李乐平在家门口等着,顾不二替去附近她问的人。
你是说那一家啊,可怜哦,四个月前丢了女儿,是叫乐平,在镇上找人找了几个月没找到,举家去邻镇找了,你有那可怜娃娃的消息啊?!
我送她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写信,我去找会写字的先生写信寄给他们,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答话人是个婶子,有些欢喜,准备出去找人。
他们在哪里,我去递信。
顾不二向李乐平说明这一切就赶往那一家人所在地去了。李乐平暂住到那婶子家里。
五天后,顾不二带着他们回来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顾不二离开了,仗剑行义,见天地见自己去了。
十八年的光阴弹指灰飞,李乐平如今芳龄二五,当初听着顾不二的嘱托治腿,腿好了七八,正常走路完全没问题,就是疾跑有些吃力。嗓子治不好了,顾不二说以后有仙缘就可以脱胎换骨,到时就有办法了。
李乐平向家里人道过别,只身要去找顾不二的家。她想知道那位顾不二见到众生了嘛。其实她会些本领能自保,张康安还是坚决要陪着去,不放心。张康安自那日事变后苦习本领,已是可以护住二人。
二人就这样在当初李乐平被救的附近镇子上找啊找,找到顾府了,一座荒凉的宅院,门可罗雀。
大娘,这顾府的人呢?
你娘?什么你娘,不认识
被问的大娘粗着嗓子喊着。
旁边的大娘看不下去了,指着耳朵示意她们那人耳朵不好,好心地回了张康安的问题。
搬走啦,都有七八年了吧。
张康安:为什么搬走,那他们家儿子顾不二可曾回来过,有过什么消息吗?
好心大娘摆摆手,表情暗淡下来。
好心大娘:惨啊,哎——说到他家独子,那顾家苗苗啊他要拿守安司的荐帖,参加了仙门择徒的初试,说是出突发情况起了暴乱,平白丢了性命,爹娘痛不欲生,匆忙搬府离开这伤心之地。不过,他可不叫顾不二,嘶——我还记得顾府两个孩子,就一个男娃娃,就是那丢了性命的顾春和。
有问题,对,有问题。
耳朵不好的大娘含糊地附和道。
张康安:那大娘,这镇上可就这一个顾府?
好心大娘:是啊,就这一个顾府
张康安:那你可还记得那长子可曾外出游历过,有没有什么样貌特征
好心大娘:有点印象,出去了好些年呢,才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真是人各有命啊——样貌特征?那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小郎君生得可俊,真是可惜了,一表人才,哎,都过去多少年了,都成土了。
顾不二,说一不二,顾春和,春和景明,原来他叫顾春和啊。
张康安小心翼翼地看向一旁的李乐平,李乐平看上去很平静。缓了些神,拽着张康安一个劲儿埋头往前走,离开了。不知道双腿带着她走了多久,李乐平终于撑不住了,瘫倒在地。张康安扶不住她。李乐平像一滩稀释的土泥,此刻无力地附靠在张康安身上,她无神地看着前方,顾不二的命就这样没了。她控制不住地抽颤,哭声被堵在喉间,泪流满面。
她大病一场,后,李乐平同年拿了荐帖,第二年通过试炼。
李言卓入了仙门。
百年不过悠悠,李言卓一直续着凡间亲人的命,将他们偷偷安置在秘境。
王婶张叔还是吞了药,走了,留了封信。
乐平,保重好自己,做个随心自在的仙人。看你如此,我们更有悔恨,如果没有当年的变故会不会你现在活得会轻松些,世上许多事都是没有如果的。我们对不住你。
张康安:你别怪他们,他们——
李言卓:我知道的。是我太自私了,这多出来的岁月加在凡人的一生上,足够漫长,漫长的没有边界。那你呢,你会恨我嘛
张康安:我?我哪有资格,你若能得偿所愿我欢喜不尽。这仙途——我怕你会孤单。
李言卓轻笑一声。
李言卓:我?我有什么好孤单的。
张康安:你入仙门不为自己为我们,没有我们你撑得住吗?
是啊,撑得住吗,顾不二还没入仙门,李言卓替他看了一眼那仙途,没看见他一心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