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峰后山的无名花冢前,暮色四合。
沈折玉跪在青苔斑驳的墓碑旁,指尖轻触那些粗糙的刻痕。没有署名,没有日期,只有一朵简朴的莲花浮雕——与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枚金花瓣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他转向楚临渊,"娘亲的气息...很强烈。"
楚临渊环顾四周。这片位于药峰禁地边缘的小山谷鲜有人至,野草丛生中,唯有这座花冢周围寸草不生,泥土呈现出诡异的金色。
"有结界。"他蹲下身,掌心贴近地面,"需要血脉共鸣。"
沈折玉点头,划破指尖将血滴在墓碑上。血珠接触石面的刹那,整座花冢突然亮起柔和金光!泥土如活物般向两侧分开,露出下方一口小巧的玉棺。
棺中没有遗体,只有三样物品:一封泛黄的信笺、一枚冰晶般的种子,以及——最令人震惊的——半块刻着"璃"字的玉佩。
"这是..."沈折玉拾起玉佩,手指发颤,"娘亲的遗物?"
楚临渊却死死盯着那半块玉佩,面色陡变:"不,这是我的。"
他从怀中取出另半块玉佩,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断裂处完美吻合!
沈折玉呼吸一滞:"怎么会..."
"三十年前我苏醒时就戴着这半块玉。"楚临渊声音低沉,"前任宗主说是在山门口捡到我的。"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沈折玉急忙展开信笺,夜璃清秀的字迹跃然纸上:
「小玉,若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不在人世。
真相残酷:楚临渊并非凡人,他是上古时期被封印的"净世白莲"化身。
系统本名"心魔引",是白莲的阴暗面。当年神魔大战,为阻止它灭世,白莲自斩元神,将善念化为人形转世,恶念则被封印。
莫怀远意外释放了部分恶念,就是你们所知的"系统"。
小心,完整融合光暗血脉的你,是唯一能彻底消灭它的人。
种子是白莲本源,危机时刻服下。
永远爱你,娘亲。」
信笺从沈折玉指间滑落。他看向楚临渊,后者脸色苍白如纸,眉心灰金色印记剧烈闪烁。
"所以...系统本就是您的一部分?"沈折玉声音发颤。
楚临渊踉跄后退:"不...这不可能..."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楚临渊眉心印记突然化为纯黑,无数黑雾从他七窍中涌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张巨大的人脸——赫然是夜无尘的模样!
"终于等到这一刻!"黑雾人脸狂笑,"多谢你们找到白莲本源,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黑雾如巨浪般扑向玉棺中的种子!沈折玉本能地扑过去阻挡,却被一股无形力量弹开。眼看黑雾就要触及种子,楚临渊突然暴起,霜华剑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灰金色光芒,一剑斩向黑雾!
"滚出我的身体!"
剑气与黑雾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黑雾人脸扭曲变形,却并未消散:"没用的,楚临渊。你我本是一体,反抗就是自我毁灭!"
沈折玉趁机抢到种子,圣血全开形成护盾。黑雾立刻调转方向朝他扑来:"交出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黑雾一分为二!程立雪持剑而立,身后跟着数十名玄天宗弟子。
"沈师弟,久等了。"他胸前的伤口还在渗血,但眼神清明,"白首座已经控制住宗门,西山剑派的奸细全部伏诛。"
黑雾发出愤怒的嘶吼,突然收缩成一道细线,重新钻回楚临渊眉心!楚临渊闷哼一声跪倒在地,全身痉挛,皮肤下黑雾与金光激烈交锋。
"师尊!"沈折玉想上前,却被程立雪拦住。
"小心!系统在做最后反扑!"
楚临渊抬起头,眼中已无半点清明,只有纯粹的黑:"种子...给我..."
沈折玉心如刀绞。一边是可能拯救师尊的白莲本源,一边是母亲警告的"危机时刻才能服下"。同命契传来的波动混乱不堪,楚临渊的神识正在被系统疯狂吞噬!
"折玉..."楚临渊突然挣扎着开口,声音时而是他自己的,时而变成系统的机械音,"杀了我...趁我还...清醒..."
"不!"沈折玉握紧种子,突然做出决定,"程师兄,帮我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