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知道了这样的事实,温明昭有点没反应过来,说话时语速都慢了下来,“青叔,你刚才说的,我失去了一条灵脉,还有记忆,是怎么回事?”
“当年,少主尚幼,为遮蔽他妖族气息,他们二人想到了一个方法,”涉清看着温明昭,神色几经变幻,似感慨,又似心疼,“昭昭,你天生双脉,又继承了你们家的血脉之力,身怀圣血,乃是九州上难得一见的修炼之才,但当时情况紧急,为了掩盖少主妖族的身份,他们发觉,可以将你的一条灵脉移到少主体内,将少主的妖丹移出,置于你的体内,如此,用圣血来掩盖妖丹气息,少主得了你的灵脉,亦能压制妖族之气,在九州安然长大。”
“此法虽行得通,终归过于冒险,于你二人身体皆有损伤,施法结束后,你大病一场,醒来后记忆全无,他亦如是。”
纵然已有些心理准备,但是这样的事情,让她有些难以接受,她缓缓问道,“那,我们二人的婚约,是否也和此事有关?”
“确实如此,契约时用的灵犀玉佩,不仅仅是一个信物,更是你二人的血脉链接的纽带,有了这个婚约和玉佩,才能让血脉之力维持稳定,他的身份才能保密至今。”
涉清顿了顿,又补充道,“昭昭,别怪你的父母,当年,你与少主感情十分要好,你天天黏着他,还有其他孩子取笑你,说你是他的小尾巴,他走到哪,你跟到哪。”
对于自己小时候的行为,她有些不忍直视之感,脱口而出,“我小时候有这么黏人吗?”
说起此事,涉清语气中的冷意才尽数敛去,揶揄道,“对别人倒也没有,单对少主如此,可能是因为少主小时候长得格外俊朗吧。”
……
原来是被任衍之这张脸给迷惑了。
涉清继续解释,“你父母犹豫许久,拿不定主意,也怕此法不成,反而伤了你们二人,但你躲在暗处听见我们几人商讨时意见不一。”
“我记得,当时,我们尚在讨论有没有其他法子,你一脸决然,跪在你父母面前,求他们,用你的灵脉,救少主一命,时间紧迫,你父母纵然心疼你,但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只能如此了。”
温明昭想,这还真的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没想到,她和任衍之之间,还有这样的羁绊,难怪如姨嘱咐要保护好任衍之,原来是这个缘由,看来在小时候,他那张脸长得比较有迷惑性,容易让她这样单纯的小姑娘上当受骗,肯定也是他小时候还没现在这么讨人厌,否则,自己也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
她叹了口气,这都是天意吧。
她想到了什么,继续道,“清叔,这件事,不能让任衍之知道吗?为什么你单独叫我来说此事?”
“因为,妖王此时奄奄一息,但还存活于世间。”
那也就是说,任衍之的父亲,还健在,温明昭更不解了,“那为什么不告诉他,我们不能想办法相救吗?”
提起此事,涉清感慨,“你父母当年修为极高,面对锁妖大阵,已然无法全身而退,你们两个孩子,又能做什么呢?”
“况且,这也是妖王之命,他令我等,务必隐瞒少主身份。”
“那些世家,只知妖王妖力强大,可以用他的血脉浇灌锁妖阵,利用锁妖阵将妖力化为灵力,但他们却不知道,历届妖族之王,身死之时,妖力会重新聚集,全数汇集到继承人的妖丹里。”
温明昭了然,妖王是想利用这次机会,将力量赠与他的孩子,保他平安,亦让他能有一搏之力。
她思量片刻,承诺掷地有声,“清叔,既然如此,我愿守住这个秘密。”
她仍有许多疑惑不解,“清叔,您在迷雾谷百年,只为将此事告知吗,此次若没有覆灵花之事,我应该已经去往灵都。”
“若你们不来,我会去寻你的,在迷雾谷和你碰面,实属巧合,隐藏在此处,除了这里地处偏僻,鲜少人至,还有一层缘由,漓州城主乃是你父母可信的属下,有他坐阵,不易被人发觉。”
最后,涉清感慨道,“九州的妖族越来越少了,能苟活于世,已是不易。”
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涉清目光停在声音来源的方向,“昭昭,找你的人来了。沿着此路,继续向南而行,覆灵花就在一个巨石旁。”说完,他身形渐隐,仿佛不曾来过。
温明昭忙问道,“清叔,不打算见一见他吗?”
风中传来一声叹息,“少主继承妖力之时,会是我们相见之日。”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任衍之,他快步走至温明昭身前,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了几遍,见她并未受伤,才卸下戒备之色,“怎么回事?没受伤吧?”
温明昭也在看他,仿佛很久未见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她的心思几经转换,最后,得出了结论,这张脸,确实有一定的迷惑性,在她还小的时候,就被这张脸唬住了,连自己的灵脉连都不眨都送了出去。
那可是灵脉!